真的吗?你真愿意替我照顾小丽?
不,我不愿意。
从今以后,小丽就是我的家人,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低下头,心疼地看了一眼小丽,发现它也正在看我,它一定什么都懂的,只是说不出人类的语言罢了。
方军的病,算是好了?
转换话题,小丽的事,不想再多说一句。
昨天晚上,我们做了,我总觉得,这一切肯定能够怀上。
噢,方军这次,倒也算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还是个人。只是,当下发生的事,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谁又能够预料?
这下好了,你如愿以偿,等有了孩子,别再整日抱怨。
站起来,去厨房打开冰箱,一整格,放满了可乐。
这些都扔了吧,以后不要再喝,毕竟是要做妈妈的人了,自己当心一些。
扔了,肯定扔了。
为了这个孩子,让我牺牲什么我都愿意,别说只是几罐可乐。
看着叶子走火入魔般的神态,突然恍惚,为什么那么多人类都非要生个孩子?为了人类繁衍?扯淡,哪有那么多高尚的情操。为了老有所依?也未必,如今年代,还有多少孩子,会把爹妈的言语当作圣旨?
想来想去,大概只是寂寞吧,再亲近的人,骨子里都会疏远,而只有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好像才真真正正属于自己,是这一生唯一的陪伴。
在叶子家呆了一会儿,闲聊几句,惦记着小丽的病,没吃午饭,就抱着小丽到家附近的宠物医院。
肠胃炎,总喂它吃药,也不是办法,到最后,反而让它痛苦。
医生的话,虽没什么情绪,听起来,倒也好像无法反驳。
好吧,如果撑不过去,我就陪你走这最后一程。
一遍一遍摸着小丽,轻声细语。
倒也没有特别难过,只是在想,若这真是小丽最后时刻,好歹,还有个人,如此关爱的守在旁边。
而我呢?年老以后,陪在身边的,会不会只有几只折纸青蛙?
下午,史蒂夫回来,问我小丽的状况,我把医生的话重复了一遍。
史蒂夫说,大城市里,连动物都要活得如此娇气,在我们农村,一条狗生了病,像人一样灌几粒药,过不了几天,就又生龙活虎。
真的?
莫名对史蒂夫有了些依赖,看着他下楼,带回来一包黄色药片,用勺子把药片撵成粉末,混在牛奶里面,强行给小丽灌下。
放心,这小家伙肯定能挺过来的。
史蒂夫转身,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身子一软,倒在他怀里,眼泪突然落了下来。
第十九节
我给小路打电话,邀他去梅妈妈家打牌。
那个老妖怪,我以后都不会再去招惹。
小路在电话那头的语气带着不屑。
你怎么能这样说?梅妈妈对我们每个人都是很好。
对你们好,对我却并没有。我的男人,可是靠自己的本事找的,跟他没有半点儿关系。
萧晓,劝你以后也不要总去他那里,去久了,心就坏了。
不想跟小路多说,好与坏,到我这个年纪,还不需要别人教我分辨。
一个人,到梅妈妈家,刚坐下,梅妈妈便递给我一个信封,很厚,摸起来,应是现金。
算房费,不多,将就收着。
竟还是在为史蒂夫着想,既然如此,又何必将史蒂夫拒之门外?
妈妈,我并不缺钱。
把信封放在沙发旁边的柜子上,连拆都没有拆开。
我知道,你缺不缺钱是你的事,我给你钱,是我的事,你要不收,以后就别进我的门。
执拗,便只好收下,免得惹他不开心。
史蒂夫跟你说了吗?他最近开始工作,在保险公司,每天穿西装,出门跑业务,很是勤奋。
我知道,史蒂夫的事,梅妈妈想听,尽管他的脸上,始终挂着冷漠。
他以前在老家,也是有大把的好日子过,真犯了贱,非要到这里来吃苦。卖保险,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搞关系,陪笑,被人提起来,也没个好名声。
梅妈妈说完,叹了口气。
我想,此时如果再添油加醋几句,梅妈妈会不会就此心疼,不让史蒂夫继续受苦?
刚要开口,梅妈妈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号码,踱步到阳台,小声接听。
我从袋子抓起一撮鱼粮,喂缸里的金鱼。
颜色变了,上一次,不还是红色?
梅妈妈回来,问了他一句。
死了,被我厚葬在楼下院子,要谢它,替我挡过一劫。
难道真有金鱼挡灾之说?还是梅妈妈,兀自迷信?
还记得上次麻将馆那个婊子?被我扇了两个耳光,记恨在心。那天夜里,有敲门声,开门,空无一人。
走廊里,留下一张纸条,算恐吓信。
也没什么怕的,在京城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有见过?lt;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