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t; 这场雨下的如此肆无忌惮,是看出了他的挣扎吗?电话那头静止片刻,之后伴随着咳嗽声,病入膏肓的阴险男子,缓慢地,低沉地说:“我的人正好好招呼着她。你知道的,我从不亏待客人。”
“……” “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一直沉默的穆这时候终于开口:“让她听电话。”
氏铭嗤笑,忽略虚弱与病态的身体,仿佛他自己又回到了那般飞扬跋扈的少年时代:“现在是什么状况你不清楚?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
“我要确认她还活着。”
穆的音尾略微扬起。扣着窗沿的指忽然收不住力道。那样的用力,“啪”的一声,窗棱折裂。
足够了。
这个男人,终于肯泄露情绪。
“别激动。”氏铭低沉地笑着说。
彼此的对垒中,他可曾这样笑过?
没有的。
他总是受制于他。这个男人,是他扳不倒的对手,那样强大。
可是如今那个女人的命在他手里。
什么叫风水轮流?
这个时候,总该轮到他来制定规则。
对方又陷入了无声的世界,穆将电话紧贴着耳侧,听见听筒那头,雨声变大,又微弱下去。许久许久,有人带着这支手机来到了另一间屋子。
穆听见男人沉重的带着shòu_yù的不规律的喘息声,还有男人带着哽咽的哭泣一般的乞求,“求……求你们放开她,放开……”
还有远方的还有他自己这边的雨声。那样混乱嘈杂。
唯独,没有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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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不确定,有生以来第一次不确定,那样迷茫,开口的时候声音不可抑止地颤抖,好不容易压制住了颤抖,却控制不住喉间的低哑:“雏……”
没有人回答。
远的,带着回声的,男人的声音传递过来,抵达穆的耳边:“你停下来,让她说句话。”
男人停下了,不再律动与蹂躏,翻身起来,离开她的身体,整理了衣裤褪到一旁。
地上这个女人,手机摆到她的耳边,她依旧不肯说话。
不哭不闹,没有一点声音。仿佛已经死去。
穆蓦地想起那黑暗苦涩的梦境里,那个女人看着他,口中说的是:“救我……”他的手扳在墙边,稳住了鼻息,抬手关了窗,屋子里安静了一些,他声音略低:
“你听我说。
无论如何,你都要活下去。
不管他们对你做了什么,都要保住自己的命。
你办得到的。听到没有?
回答我。
雏,说话!
回答我。”
他从没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从没那么焦急。
他身后的,站在屋子里一直没有离开的随员和保镖,愣住。
看着他们的首领,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
千赖则微笑起来。
穆说着疾步走出房间,随从跟着他后头出去,为他打伞,却不及他步子快——他已经走进了雨中。
千赖去备车子。穆在雨中压低声音吼,雨水在他的脸上、身上还有脚下,冷:“你死了,你那个弟弟,我就要他去给你陪葬。”
他想她是听到了。因为,终于,在这个时候,一声隐秘的哭声迸发而出。
那样细微的、虚弱的、像是被利器碾过的哭声。可她却只是哭,到后来似乎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甚至连哭声都没有了。
她这是怎么了?
是点头还是摇头?
她不听他的话了么?
她到底有没有听清?没听见他的命令?还是不在乎她弟弟的命了?
穆忽然之间惶恐不已,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声音软下去,柔着,安慰着,像是要安慰雏,又像是要安慰自己:
“你听见我的话了对不对。
现在,你也好好听着。
你死了……我要怎么办?
我不允许。
不允许。”
“……”
穆听不见她的回答了,当头浇下的大雨盖过了一切,车子已经在宅邸外准备就绪,后车门敞开着,穆穿过中庭,跨出大门,丝毫不停步地钻进去。
车子启动的时候电话已经回到了氏铭手中。
氏铭清晰地说:“想她活着,一个人来。”
穆闭着眼回答他:“没有问题。”
简简单单四个字,没有起伏,一点都没有。
挂了电话,毛巾从副驾驶位那里递过来,穆愣了愣,看着手拿毛巾的千赖,迟迟不移开目光。
那样拧着眉目、细细探究的视线,令千赖瞳光瑟缩了一下。
穆却没说什么,接过毛巾擦拭头发与身体,转头看向被雨水的划痕割裂了的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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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竟有着如此恐怖的生命力。
氏铭看着与自己一扇牢门之隔的女人。
不可思议。
这是怎样的物种?
医生已经为她缝合了伤口,紧急处理,简单缝合。刀口在右肋第三根肋骨下,半寸处,用刀狡猾,伤及内脏了,却不会要她的命。
很精准,要她痛到离死亡仅一步之遥。
他请来的都是高手,一滴血都不会要这个女人多流。
雏奄奄一息地靠在那里,像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一般,霍然抬起头来,挑衅地和他对视。
那样子鲜活的目光。
这个白天,艳阳高照,雨水蒸腾出的雾气已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