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只因那图苏是被喊来单独说话的,连梁九功也退出帐外,此刻里面就余下康熙与那图苏二人,一沉静下来,便连篝火霹雳啪啦的细响都清晰可闻。
“万岁爷,奴才阿尔哈图,有紧急军情禀报!”
阿尔哈图?这个名字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康熙抬眼。“进来。”
一名身着轻铠,兵士模样的人风尘仆仆走了进来。
“奴才阿尔哈图,叩见万岁爷!”那人单膝着地,行了个军礼。
“免礼平身,有何军情要奏?”
“回禀万岁爷,奴才是从西路费扬古将军那来的,带了费扬古将军的一封奏报。”
康熙大喜,“赶紧呈上来!”
阿尔哈图从袖中摸出一封奏折,双手捧了跪行至案前。
康熙伸手去接。
就在此时,变故陡生。
阿尔哈图一跃上了桌案,手中的奏报换成了一柄匕首,自碎裂的纸张中闪烁着幽蓝寒光,向康熙刺去。
还跪在一旁的那图苏大惊失色,想也不想便扑上去。
可终究是晚了一步。
“太子爷,河道总督总督奏报,黄河那边怕是有隐患,这……”
“你们决定就行了。”手指扣着桌面,上面那位的声音有点不耐烦了,张英与李光地对望一眼,有点无奈。
“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先下去吧。”太子的心思明显不在这上头,修长的眉微微蹙着,似乎在等待什么。
“臣等告退。”张英他们是真的无奈了,如果连治理黄河都不是大事,那还有什么是大事,可惜这位太子殿下,自建国以来,似乎都有点心不在焉,每日处理政事的时间不过三个时辰,余者压根就不见踪影。
待张英他们退了出去,太子忍不住起身,在毓庆宫内来回踱步。
这都几天了,怎么还没消息,若是皇阿玛大捷,总该也会传个信回来才是。
正胡思乱想着,从门外便急急进来一个人。
“殿下!”凌普脸上带了点隐秘的喜色,又勉力压抑下来,以致于神情有些扭曲。“恭喜殿下!”
“胡嚷嚷什么!”太子横了他一眼,凌普是胤礽乳母的丈夫,素来颇得信任。“是索额图的?”
凌普点点头。“正是索大人来信,奴才一接到马上就赶过来了,片刻不敢耽搁!”
太子没再说话,接过信飞快地拆开,仔细看了一遍,眉梢带了点掩不住的喜悦,随即又凝住,微微皱起眉头。
“殿下……?”凌普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子没说话,他自然也不能直接打听。
太子拿着信站了许久,一动不动,凌普只觉得自己跟着站久了,骨头也仿佛一动就会发出声音。
“你拿着这个东西,去找九门提督。”那人忽然从袖中掏出一样物事,递给凌普。
“让他调兵,戒严京城,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太子盯着凌普的眼神十分凌厉,凌普突然觉得,他从小看到大的储君,其实与皇上,还是有很多地方相似的。“记住,马上去,不能出任何差错!”
“嗻。”凌普应了一声,转身便走。
胤礽将双手拢回袖中,望着凌普匆匆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的手心满满全是汗。
他的脑海中不由又浮现起刚才信上的那几个字。
遇刺,命危,速决。
四阿哥府。
“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这次我们爷被软禁,也什么都做不了。”那拉氏叹了口气。“这阵子实在是辛苦八弟了。”
眼前这个少年,面容褪去了当年初见时的青涩,渐渐蜕变得愈发温雅淡定。
“四嫂见外了,我也不可能袖手旁观的,只是这次,怕是有些棘手。”胤禩原本不想跟那拉氏多说,只因她也做不了什么,但是那拉氏亲自将他请进府,又这么殷殷地望着自己,实在瞒不下去。
那拉氏黯然道:“现在只盼着十四弟能早日清醒过来,这样爷也能讨个清白。”
“福晋,福晋!”苏培盛从门外疾步进来,自从胤禛开府,他已从贴身侍从升至管家。“啊,八爷,给八爷请安!”苏培盛这才注意到坐在那拉氏旁边的胤禩。
没等他们出声,苏培盛已经接着道:“九门提督下令京城戒严,任何人不得轻易出城!”
九门提督,实际上叫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三营统领,说白了,就是掌管京城内城九座城门的总统领,关系到京城治安的等等琐事,没有他不能管的,这个位置看起来不显眼,但实在重要之极,举凡涉及皇权争斗这种大事,各方势力第一个要拉拢的,就是这个九门提督。
现任九门提督叫齐布琛,平日是跟太子一派走得较近的,那么今天京城戒严,是跟太子有关了?
那拉氏没有胤禩想得那么多,但隐隐也察觉不妥,无奈现在府里没了主心骨,她只好朝胤禩望去。
胤禩暗自皱眉。
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京城戒严,平头百姓至多只敢私底下抱怨一阵,但是对于达官贵人,却是摆在眼前的疑问。
九门提督这么做,必然要经过太子首肯,而皇上亲征,太子监国,京城的一切,原本就是他说了算,这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一切都透着一股不对劲。
一些官阶小的人去问,齐布琛尚可闭门谢客,但是阿哥王爷们去问,齐布琛就不可能不回答。
捉拿钦命要犯。
这是他的回答。
再往下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