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转过身去,掩饰神色,扯了记笑来:“我也.....好奇呢......”
其实不光这两个家族,建康士族都与自己门当户对的家族联姻,如此便可连成一气,在朝在野,都是无往而不利的。这些刘玉并非不知,直至今时今日,由他人之口说出,才知道穿来的这个时代,庶士两族有多么得水火不容。
伸手取过余姬手上的琴来,对着她道:“再听我奏一曲吧。”听余姬说的,这一次,刘玉并没有死记音符,而是随心而弹。琴声四起,即便是不懂琴的人也知这弹奏之人心有烦恼。与其说是烦恼,倒不如说是小小的失落,这感觉,就好似知道大众情人心有所属,她的一颗心就这么没了着落。
纤眉一皱,手指飞快地拨动着,越来越快,当最后音符落尽,刘玉立刻起身。心想,奶奶的,她在烦恼什么,对王蕴之的感觉,应该就是一个小粉丝的心情罢了,没了王蕴之,还会有别人,明日就是去赵家,再找个心目的男神就好了。
就是不知那赵穆会不会在,毕竟是撞见了他是伤心史,哎,再见总是有些尴尬的。
也不知是不是被人念叨的关心,远在一宅子门前的赵穆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守门的两个护卫相视一眼,笑劝着赵穆昨日落水,怕是感了风寒,还是早些回去吧,何况自家郎君今日不在。可那赵穆却是不依了,干脆拿了两壶酒来,买通了护卫后径自入府了。
熟门熟路地转到了其中一座竹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他们居然因为两壶酒就放你进来,看来这府上的人我该整治整治了。”随着话语传来,赵穆笑着拾阶而上,望着尽头处,临风而立的白衣男子。这时那人缓缓转头,温暖一笑,但带着几分暗讽,“赵郎怎的前来了,还特意寻至此处,真是煞费苦心。”
“少来这些,若不是你授意,我便是杀了他们,他们也绝对不会放我入府。哼,亏我拿出了两坛陈年佳酿。”赵穆摇头苦笑,“子远,昨日的事情我是记起来了,呵呵,你这人,还真是.......”啧啧了半天,也寻不出一个词开形容一二,赵穆拿扇敲敲手心,露出白牙,“放心,那日我不过垃着她一道喝酒罢了,绝无其他。子远,我到现在才知,那日你马车上掉落的那个挂饰,是那刘家女郎的吧?哎,说起来,那女郎也是个有趣之人,你他日纳她为妾时,我定会来喝一杯喜酒。”
在周朝,纳妾是不需举行婚礼的,只是如同买壶酒一般,安置在府中小小的别院即可。赵穆说来喝杯喜酒,是因他是王蕴之的好友才会如此,寻常人连过问都不会一问的。
这些,王蕴之都知,淡淡回以一笑。
“对了,明日我那小妹就要回门了。”见王蕴之面无表情,是了,子远这家伙对这些是不感兴趣的,不过嘛有件事就不同了。赵穆耸肩,暧昧地朝他一笑,“想来那女郎也会前来的,子远,你可会来?”
王蕴之从袖中拿出那个被他称之为艳俗的挂饰,唇边浮现了一抹笑意:“既然赵郎拳拳心意,王某自然不好拒绝。”赵穆一怔,无奈摇头,暗骂着此人虚伪。
其实赵氏女郎回门不过是个家族小宴,众人绝没有想到王家九郎也会赏脸前来。赵穆和家中人一一问候过后,就带着王蕴之前去了。原本女郎们在的地方,男子都需回避一二,不过念着王蕴之的为人,再加之王赵两加的姻亲关系,赵家的长辈都认为该好好相处,说不定日后,王蕴之的妻子就是在这些赵家女郎中呢。
小宴举行的地方是一处临湖的院子。
几个女郎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气,下棋的下棋,弹琴的弹琴,各显风雅。或者聊着家常,嬉嬉笑笑的,委实有趣。刘玉坐在最远处,低头和一个赵家女郎在讨论着琴弦之事,见王蕴之来了,也只是微微抬头,随后立马扭头。心想,她决定要把他从男神的位置垃下来了,哼,不去看,虽然他长得真是不错.......
“听说九郎昨日出现在望湖楼,怀抱着个女郎,众人苦苦求着,九郎就是不肯相告那女郎是谁。哎哎哎,仙人九郎都有了心上人,可叫我等怎生是好?”身边的女郎连连感叹,她是刘玉来赵府一直坐在自己身边的人,聊了些天后,两人也算是稍稍熟悉了,这才当着刘玉的面说来。
昨晚.....抱着自己的是.......
叮。
失神之际,手指竟拨错了根弦,在座的都是琴棋书画皆通晓的,这般错音,有不少人听了出来,都朝着她望来。刘玉自觉尴尬,但还是挺直脊背,继续弹奏,装聋作哑对她而言,简直是信手拈来的事。
有脚步声。她抬眸,咦,这家伙何事走到她面前来了?
身边的那个女郎呢?
“女郎这般,莫不是当王某不存在吗?”王蕴之低低笑了,蹲在她面前,在她抱着的琴弦上拨出了几个美妙的音符,“王某就知女郎薄情,哎,亏得王某帮女郎解了围,啧啧,要知道,纤纤女郎,抱起来也是颇重的。”
刘玉面色一红,不知是为了那句抱着她呢,还是因为那句她很重。轻咬着双唇,努力想装作若无其事的,可面对着王蕴之明亮异常的双眸,她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知郎君前来,有何要事?”
他眼底带笑,拿出一个东西晃晃:“女郎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