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要打喽……”汪晟沉吟说道:“西军骁勇善战,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都是当世名将,我军不战则已。若与其交战就应倾尽全力,以求务胜。只靠谭啸、周国栋二将恐怕不妥。”
“不错,谭啸、周国栋虽然都是良将。比西军三王恐怕还是略逊一筹,最好等长江之战结束后,再调大军南下。”田见秀话说得很客气,拿谭啸、周国栋和李定国这样的一代战神相提并论,似贬实捧,说话方式很有技巧,当然了,这个时空里李定国还没有两蹶名王的辉煌战绩,一般人觉得他和孙可望、刘文秀都在伯仲之间。
程问点头道:“两位将军说得不错。江南富庶省份里,除了南直隶和浙江,下来就得是广东,若任由西军窜入广东,孙可望如虎添翼,早晚必成军门的心腹大患,当调遣大军雷霆一击,使西军十年内再不敢窜入桂东,如此。军门大事可成。”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呀。”汪克凡揉着眉头说道:“西军十几万百战精兵,又占有云贵地形之险,我军哪怕倾尽全力。也未必能将西军一鼓荡平,反倒被满清鞑子趁虚而入。若能谈和,还是尽力促进谈和。除了不能进入广东,不能占据桂林。其他的条件都可以答应孙可望。”
“就怕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田见秀说道:“汪军门要谈和。孙可望或许正对湖广垂涎三尺,他打着永王朱慈焕的旗号,若不今早下手,任由其坐大,日后再无法可制……”
楚军将领中,很多人都主张结束长江战役后,立刻挥师南下,和西军进行决战,就算不能将其彻底消灭,也要把他们打残打垮,打得再不敢进入广西半步。
汪克凡和他们想的不一样,穿越者当然知道,西军绝不是好惹的,历史上要不是孙可望和李定国内杠,仅凭洪承畴和吴三桂那两个大汉奸的本事,再有十年也未必能攻入云南。在现在的条件下,楚军和西军之间还有一些回旋余地,没必要闹到不死不休的局面,否则真的会两败俱伤。
他还没有表态,程问先站出来反对,作为一个文官,程问信奉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和西军直接决战得不偿失。
文官和武将争执不下,汪克凡最后拍板,采取折中的办法:“打是可以打,但只能打小仗,打巧仗,只许胜不许败,没必要和西军拼命,让他们知道厉害就行,就看谭啸和周国栋的了,他们未必要打一个大胜仗,只要能把西军打疼,孙可望就再不敢轻易对我启衅。至于永王朱慈焕嘛,再风光一年半载就是最多的了,如今天下这个形势,只凭一个崇祯皇子的名头就想坐天下,也太幼稚了,孙可望早晚有一天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西军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情报局这两个月开始向西南大力渗透,将来能用的招数很多,可以再等等看。
汪克凡既然拍板,大家再无异议,接着讨论一些细节问题,提起向郑成功出售火炮和新式鸟铳,汪晟很不理解。
“最近的几次大战中,新式鸟铳和大炮都是我军克敌制胜的关键,本应严格控制,以免向外泄露,军门却卖给了郑大木,不怕将来养虎为患么?”
“没关系的,我就是不卖,郑成功也能想办法仿制,与其让别人坑他的银子,不如由咱们来坑。”汪克凡说道:“郑成功买了咱们的新式鸟铳,以后就要受制于我,各种配件还得从咱们这里买,纸壳弹他也未必能仿制出来,郑家军每打一枪鸟铳,就是给咱们送来几十个铜板,把新式鸟铳卖给他没有错。”
汪晟很老实地摇了摇头:“没听懂。”
“呵呵呵。”汪克凡笑道:“新式鸟铳太过复杂,枪机等配件都会不断损坏,弹药上的讲究也很多,咱们跟他做的是长久生意,先卖给他一支鸟铳,以后有什么问题,他还得向咱们高价买,这可是长流水的长久生意,有的一做……”
楚军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武器装备一定要降低成本,燧发枪虽然威力更大,火力更猛,但是成本远远高过鸟铳,在战场上损失的多了,将来不好重新补充,所以新式鸟铳在今后一段时间内还要继续使用。汪克凡如果不把这种新式鸟铳卖给郑成功,他也会想方设法进行仿造,这几年楚军各种战斗不断,流出去的燧发枪和新式鸟铳都不少,郑成功搞到一些样品进行仿造,并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楚军把新式鸟铳卖给郑成功,他就没了自己造枪的动力,就像买了打印机还得配硒鼓一样,各种易损配件甚至弹药都得依赖楚军,等于被掐住了脖子,万一哪一天双方翻脸断了配件弹药,高价买来的新式鸟铳就会变成一堆烧火棍。
聊到最后,话题转到满清方面。
在最近的几个月中,楚军四面出击,多点开花,清廷的反应却很奇怪,基本上就是被动应付,非常迟钝的样子,和前几年锐意进取的风格完全不同。汪晟等人对此都很奇怪,宁镇战役清军虽然挨了一闷棍,但是后续的反应还算敏捷,及时派出孔有德顺江而下,把谭泰救出南京,说明清廷并没有因为这场惨败被打懵,怎么事情都过去了,清廷却越发的步履沉重。
这背后,该不是有什么诡计吧?
楚军现在战线拉得太开,相对的破绽也不小,如果被清军打了大型的反击,已经拉到极限的弹簧很可能崩断,汪晟等人对此都有些担心。
“该打就打,不用想那么多,鞑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