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还是不行!”
屯齐皱起了眉头,楚军的阵型虽然被砸开一个缺口,却一直没有崩溃,这样发展下去,清军的锐气很快就会耗尽,还是无法破阵。∷四∷五∷中∷文+,
“贝子爷,末将愿率一支精兵从北侧迂回,包抄南贼的后路,两面夹击之下,定能将其击溃!”额赫讷主动请命,向屯齐献计。
清军兵力占优,却困于地形无法发挥这个优势,数千主力部队拉在十多里长的山路上无所事事,只有前军和敌人拼命厮杀,才会被吉安营挡在这里,派出部队迂回敌后,就能打破僵局。
“这个……”屯齐犹豫不决。
想要包抄敌后,就要离开山路,翻山越岭地钻树林,钻山沟,所有的旗号锣鼓全部失灵,没和敌人交战部队自己就散了,搞不好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贝子爷,现在顾不得这些了!”额赫讷殷切劝道:“出兵前向儿郎们交代清楚,再多带一些号角旗帜,只要搞清大概方向就不会跑乱,咱们八旗兵都是百战精兵,遇到敌人自然会奋勇厮杀,纵然是小股兵马也可立下奇功……真要是跑乱了,就只管向东北方向突围,有谭泰的兵马在前面接应,不至于全军覆没……”
额赫讷虽然没有直说,话里的潜台词却非常明显,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不付出点代价就想突围,哪有那么简单,再不做出决断被楚军主力赶上,就会真的全军覆没。
屯齐不置可否。向左右问道:“巴山安达现在到了哪里?跟上来没有?嗯……南贼追得紧么?”
巴山武艺出众,是清军中有名的猛将。曾经教授顺治的骑射之技,被授予安达称号(满语中的安达就是蒙语中的安答。就像郭靖和托雷结为安答,不过满语中的安达含义稍有不同,比结拜兄弟的关系要远一些),清军主力走了后,巴山和固尔玛浑也开始撤退,为了甩掉楚军追兵,他们留下绿营兵断后,两人分别走中路和右路,巴山就跟在屯齐的后面。
一名中军答道:“安达章京留三百兵断后。大队人马已然过了养字山,南贼被张国柱的兵马拦阻,还在三十里之外……”
山顶上,八旗兵的攻势果然停了下来。
吉安营刚刚成军的时候,总是跟在恭义营等楚军主力的后面,虽然连战连胜锋利如箭,却缺乏足够的韧性,就像生铁一样坚硬却易折,打起仗来后劲不足。只会打顺风仗,不会打逆风仗……经过这几年血与火的磨砺,吉安营渐渐变得成熟,变得锋芒暗藏。抗住八旗兵的三板斧后,慢慢又把阵型撑了起来,把八旗兵又赶下了山顶。
这支八旗兵出战的时候。就知道吉安营是个难缠的对手,冲阵受挫后并不纠缠。而是后退重新整队,换了一个攻击点又冲了上去。努力寻找楚军的薄弱环节……既然一拳打不倒对手,就一拳接一拳不停地打,看看你到底能撑多久。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升到头顶,从正南转向偏西,在屯齐的脚边留下短短的一截人影,夏天天长,离天黑还有三个时辰,屯齐犹豫了一下,说道:“既然是这样,就再等等巴山,把咱们的后队都调上来,从左右两侧同时包抄。我军兵分三路,一部仍在正面强攻,另以两部奇兵分袭两山,三路夹攻之下,吉安营自然溃败。”
要玩就玩个大的!屯齐不出手则已,出手就务求必胜,否则把上千的八旗兵扔进大山,最后却仍然以失败告终,那个损失就太大了。
既然要玩个大的,就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清军几千人马拉成一字长蛇阵,光调遣部队就需要一两个时辰,再加上其他的准备工作,天黑之前开始行动就算快的了……这样也好,夜战对双方都是公平的,清军可以事先做一些准备,楚军却只能被动应付,屯齐对八旗兵的单兵素质非常自信,如果在晚上进行夜战和乱战,八旗兵的表现肯定会强于楚军。况且退一步说,如果一直被吉安营堵在这里,就会变得越来越危险,冒险一搏才是唯一的办法,万一迂回包抄的计划失败,就直接下令全军分头突围,数千人马一起跑进大山,有谭泰的接应,在夜晚的掩护下应该能跑出去一大半。
在这之前的两三个时辰中,仍然要对楚军保持压力,屯齐吩咐一声,鸣金收兵,把山坡上那些体力即将耗尽的八旗兵撤了下来,再换上一支生力军发起进攻。
这并不是佯攻,而是为了消耗敌人的体力和精力,尽可能为最后的总攻铺平道路,为了减少八旗兵的伤亡,屯齐终于把张大猷的汉军旗派了上去,利用他们的火铳兵和楚军对射,没指望一下打垮吉安营,就是要拖住对方,不让他们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在清军的编制中,汉军旗的身份比较尴尬,理论上他们和满蒙八旗的地位是一样的,就算是奴才,也是满清皇帝的奴才,没必要在满蒙八旗面前低三下四,但在实际情况中,汉军旗一直低人一等,三顺王一顺公和吴三桂相继投降满清后,汉军旗的地位更是直线下降,别说和满蒙八旗平起平坐,就是在吴三桂、孔有德的部队面前,他们也要矮上一头。
说到底,还是实力不如人家,汉军旗能为自己挣回面子的,也就是看家的炮兵,张大猷的大炮都炸掉后,他手下的乌真超哈兵都沦为背盔甲的包衣奴才,气闷之余,好容易捞到一个上阵的机会,表现得非常卖力。
汉奸有时候更为凶狠,尤其是被逼到墙角的汉奸,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