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知己
两人走出院门,来到了玉州城中一家最为著名的茶楼之中,随意点了个上好的包厢坐下,倒也不急谈什么正题,只喝着那清香扑鼻的龙井绿茶,望着楼外的美丽风景,一时之间皆静寂无语,谁也不愿打破这难得的和谐与宁静。
直过了许久,包厢外的琵琶声已换了不下十首,楼悉心方笑着开口:“这琵琶倒弹得不错,实应了那句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呐,真想不到,这小小茶楼之中,竟也有如此美妙乐声。”
“这也算小小酒楼?”闻言不由失笑,龙狷看着楼悉心清冷艳丽的脸,“这茶楼名曰琵琶行,可是这玄晟国内最好的茶楼了,而这里所弹的琵琶,更是这玄晟国中的名乐之一!”微笑着向瞪大眼睛瞧着自己的楼悉心解释,龙狷如此说道,“玄晟有四大名乐,便是这琵琶行的琵琶曲,流水阁的古筝,泻天涯的歌,还有便是那江南首富崔家的萧,解心与容心皆出自于流水阁,而泻天涯则向来是四大名乐中最为神秘的一支,至于那崔家吗,他们虽是商人,但个个都算得上是文人雅士,只要崔家的人,定会吹得一口好萧,据闻那崔家的十公子崔苔袈更是个可翘楚。”
“难怪,我说便是在宫中也难得听到如此美妙的琵琶声呢,原来竟是如此。我这常居于苗疆的人倒也真不知道了。”楼悉心这方恍然大悟,不由得露出了些向往,“真想有一日,能解下自己的责任,好好游遍这玄晟国,也好听听这四大名乐呢。”
惊艳得看着楼悉心难得露出的向往笑容,悉心向来长得柔媚,然这般神色却从未有过,如今突然展现,便是那看惯美人的龙狷亦不由得看呆了去,许久方回过神来,讪讪笑道:“这也不难,琵琶行的琵琶你已听了,有容心在,这流水阁的古筝自然能听到,泻天涯是我落霞宫的一个分部,哪日我带你去听他一听,只是这崔家倒有些麻烦,若非好友,实难有机会一闻啊,便是我也向往了许久呢。”
“说得倒是轻巧,可我们二人哪能有这时间,你有你的落霞宫,还有这大将军要做,我则有着整个苗疆的责任在身,如今这出来坐坐都已经算是难得了!”
摇了摇头,龙狷亦是苦笑:“待演儿能当大事后,我便可以卸下这落霞宫的位置了,那终究不是我的东西,至于这大将军么,我倒也不是太想做,若没有诺帮我打理,只怕凤早就被告我状的人弄烦了吧,这么些年来,我虽做了不少大事,然那些细琐之事,又有哪件不是诺在做,若没他,我想我还真无法如此安整无忧的。”
摇了摇头,楼悉心看着龙狷略带歉意的脸,不由有些责怪:“那你不信他?你都不知道你那日的话有多伤人,若我是他,早转身便走了,他不也没有,只是生着气不理你,还算是不错的了,你倒不如想想,该如何将他回转过来吧。”
“你还别说,我倒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回转!”苦笑着摇头,龙狷喝着杯中的绿茶,“若是凤或敕还是演儿他们生气,我都知道该怎么办,也只有他不知道。说出来也许你都不信,自小到大,这么多年,我不知生过他多少气,骂过他多少回,他都没与我生气过,只有这次,竟连理我都不愿,我也实不知该怎么办了。”
瞪大了眼睛望向他,楼悉心实有些怀疑:“这么多年,他都没生过你的气?”摇了摇头,他也是苦笑,“那你算是完了,这种人生起气来定是很久的,算了,且不提这个,易容心你究竟准备怎么办,我听玄凤的口气,他竟不是玄永派来的人?”
点了点头,龙狷露出了一丝意料之内的笑意:“我就知道你忍不住要说这事,刚刚诺与你打的眼神便是要你说这个吧,其实我真没想好准备拿他怎么办,我总在想,这般的人,又能威胁到我们什么,便是有什么目的,不让他达成,也便睁只眼闭只睁算了,如同当年的解心一样,诺与凤不也是接受了吗?”
“可是当年的解心后来终究死了!”楼悉心淡然反驳,“更何况,那解心你们都知道他是有什么目的的,可是这易容心,你们又知道些什么,这样留着,只怕会闹出大事来。”
“我明白!”摇了摇头,龙狷阻止他再说下去,“悉心,我只想好好照顾于他,但那不代表我会一点也不防他,无论我对他有多少愧疚,我万万不会容他伤害到我身边的人的,我只是想,在他还未暴露其目的之前,好好得待他,也算是对得起解心的在天这灵了。”
望着他,楼悉心只是摇头,便是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逝了去:“你总是这般多情,却不知道这才是最无情的,你难道不知在保护着容心的同时,你终究伤了玄凤的心吗?他是天子,有着自己的顾虑与骄傲,却为你忍了下来,我本一直觉得玄凤对你不过是一种占有,然只有在今天,我见他硬忍着不想与你冲突的时候才明白,原来不是,玄凤在面对你的时候,几乎放下了他为一个王者的骄傲与自尊。”抬手阻止龙狷的说话,楼悉心继续道,“还有司诺,我也没有想到你那日会与我说这样的话,我一直在想,你表面上总说你信任每一个你身边的人,可是实际上你究竟真正相信过谁?”
摇了摇头,龙狷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