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阳君则“幽怨”地瞅了项少龙一眼,害得他的毛管无不根根倒竖。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国舅爷说得对,那天鄙人实不该去的,因纪才女竟和我讨论起礼乐诗文,结果自是教她大为失望,董某亦无颜以对。”
众人都知纪嫣然情性。不免有人要代他难过,当然大部份人都放松了妒忌心意。
这董马痴魅力惊人,无论身在何种场合,总能成为众人的核心,幸好他终是老粗一名,否则说不定纪嫣然会被他征服呢。
李园见他自动打响退堂鼓,敌意大减,首次主动举杯和他对饮。
气氛融洽起来。
众人中只有赵雅隐隐感到他和纪嫣然间的事不会是如此简单。
与会者可说代表了齐、楚、韩、赵、魏和东周的当权人物,话题很自然又回到秦国这共同大敌来。
姬重分析秦人的形势道:“我们数次合从,均攻秦人不下,最主要是因秦人借地势建立了险要的关塞。他们东有函谷关、虎牢关、肴塞,东南则有武关、但只要攻下其中一关,我们便能长驱直进,那时看秦人还有何凭恃?”
春秋时代,车战都是在平原进行,但自步骑战变作主流后,关塞的重要性便大增,对秦人更是兴亡的关键。
姬重似是为秦人吹嘘,骨子里却点出秦人的最强处,也可以成为致命的弱点。
他这样说,自然是趁机游说各人同心协力,联合起来破灭秦国。
田单微笑道:“国家的强大,君权、经济和军力是绝对分不开来的,不过依我看秦国现在是似强实弱,白起死后,秦国军方无人能继,现在庄里王由吕不韦把持朝政,与军方绝不投合,田某敢担保只要这人一日当权,秦人也难以合力齐心,但假若我们现在大举攻秦,则外侮当前,反会迫得秦人合力抵抗,弄巧成拙,各位同意我的看法吗?”
姬重为之哑口无言,脸色却是难看之极。
郭纵道:“然则田相是否不同意这次合从之议呢?”
今次合从,可说是他对赵国的最后希望,若此议不成,只好另找地方躲避了。
项少龙虽是佩服他的眼光,却也暗叹无论一个人具有多么大的智慧,都不能透视将来的发展,想不到庄里王只有三年的寿命,到小盘这秦始皇一出,天下再无可与撷抗之辈。
田单柔声道:“当然不是这样,合从乃势在必行,但手段策略却须仔细商榷,否则本人就不须远道来此了。”
这人说话时自有一种迫人气势,教人不敢出言反驳。同时亦怕说了出来后,会给他比了下去。
龙阳君尖声细气道:“田相对秦人的动静似是知之甚详,可否告知我们项少龙近况如何,在座很多人都希望听到他惨遭不幸的消息呢!”
项少龙心中懔然,回赵以来,虽间中有人提起他的名字,都是点到即止,从没有人正式把他拿出来当作一个讨论的话题。
赵穆一听下立时双目凶光闪露。
赵雅虽是神色一黯,但却现出渴想知道的神色。
晶王后则双目闪亮,露出留心的表情。
齐雨更冷哼一声,一副恨不得食其肉枕皮之状。
反是田单不□半点内心想法,微微一笑道:“项少龙真不简单,每能以寡胜众,连我的老朋友无忌兄都要阴沟里翻船,给他漂漂亮亮玩了一手,其他的不用我说出来,各位都非常清楚了。”
无忌就是信陵君的名字。
韩闯看了身旁目透茫然之色的赵雅一眼,呷起干醋来,不满道:“田相是否有点长他人志气呢?我看这小贼怕是有点运道吧了!”
田单正容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本人虽恨不得把他碎□万段,却绝不敢小觑他。项少龙甫到秦境,便大展神威,在秦王和文武大臣前力挫秦国第一悍将王翦,以宝刃连挡他铁弓射出来能贯墙穿盾的劲箭。依我看他还是手下留情,不想秦国军方下不了台。秦王当场赐他太傅之职,吕不韦亦因他声威大振,此子不除,吕不韦就若如虎添翼,终有一日能把持秦政。”
姬重冷笑道:“如此听来,秦人应不会缺乏想置他于死地的人了。”
田单冷笑道:“项少龙若是如此容易被杀死,他早死过无数次了,秦人亦曾对他发动暗袭,却只闹个灰头土脸,还死了几个人。现在乌家在秦声势日盛,就是拜项少龙所赐,连秦国军方里敌视吕不韦的人,亦对此子另眼相看,希望能把他争取过去。”
郭纵露出艳羡懊恼的神色,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项少龙则听得遍体生寒,田单当然不会蠢得把秦国的情报全盘托出,但只是说出来的部分,已极为准确,有如目睹,只此便可知这人多么厉害。正如他所说的,知彼知己,绝不轻视敌人,才是致胜之道。
说不定赵穆有关他来邯郸的消息,亦是由他处得来。晶王后娇笑道:“我才不信没有人对付得了他,他又不是三头六臂。”语毕故意瞧了赵雅一眼。
赵雅美目闪过怒色。
只这两个表情,项少龙便知两女是在勾心斗角。
齐雨道:“当然有对付他的方法,田相……”
田单不悦地冷哼一声,吓得齐雨立即噤口不言。
众人无不盯着田单,知他早有了对付项少龙的计划。
田单微笑道:“每个人都有他的弱点,项少龙的弱点就是过份看重情义,心肠太软,这将会成为他的致命伤。”
郭秀儿俏目一片茫然,暗忖这应是优点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