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已经到了眼前!连嵘不躲不闪,不知道搞了什么鬼祟,白祈如被点了穴,一动不动。他垂眼看着胸口上的伤,立时咳出血来。
连嵘第一次露出真实的笑容。苦笑,苦到了二人心里。连嵘黯然道:“其实,我本不想如此。”
“我知道。”
连嵘的眼神一暗:“对不起,白抓我……”
这话,真是讥讽。白祈带着一点嘲讽的笑容,缓缓瘫倒,从屋顶跌落在园中。
连嵘眼睁睁地看他跌落,脸上尽是惊愕之色。
“不,不可能!我没用几分力啊。”惶急间,连嵘纵身跳下。
真的死了?连嵘脸色煞白,狠狠咬着嘴,将自己咬出了血!血腥味提醒他还有要事需做,他只能压制着内心的自责,在白祈的尸身上找图。搜遍了身体,再去看他的鞋子。图,藏在鞋底,叠成小小一块儿。连嵘的脸上并未露出喜悦之色,他深深瞧了白祈一眼,为他抹去脸上的脏污,整理错乱的衣衫,让白祈走得体面些。这时,一柄刀横在了连嵘的脖子上。
连嵘神色不变,继续给白祈整理。只是,他失落地说:“黄雀在后吗?,你倒是能忍,这时候才出来。”
持刀之人冷冷地笑道:“劳烦你帮我做事,把图给我。”
连嵘忽地喷笑出来,扭头,瞧着对方:“邹大侠啊,你当你是谁”
邹子恒面目狰狞,使劲横了一刀。刀刃在连嵘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印。他说道:“不管你是谁,图是我的!”说完,便要一刀砍了连嵘的脑袋。
连嵘避开了邹子恒的刀,却见那刀奔着白祈的尸身去了,他急忙踢脚,踹开邹子恒的刀身。连嵘将白祈的尸身抱起,运起轻功落在稍远的墙根下,轻柔地放在一旁。转回头来,怒视邹子恒:“莫要伤他。你,不配!”
邹子恒狂妄地大笑起来,嘲笑杀人者居然去珍惜一具尸首。连嵘不与他废话,二人当即动起手来。
连嵘与白祈打斗了一番,已经是强弩之末。对上邹子恒,很快就要败下阵来。邹子恒不断诱骗他交出图,并承诺饶他一命。连嵘最后不敌他,被他踢倒在地,刀刃再度横在了脖子上。
连嵘有气无力地说:“你骗了所有人。”
“那又如何?快交出地图!”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杀气袭来,邹子恒被伤及右臂,倘若不是他躲得快,一条手臂就被砍断。邹子恒怒视偷袭者,看清后,丝毫不比地上的连嵘惊讶少。
两个人愣愣地看着死而复生的——白祈!
白祈还是白祈,清风般的人,俊秀、漠然,月光下的君子竹一般,屹立笔挺。
他的脸色虽不好,气息可沉稳许多。看了看狼狈不堪的二人,说道:“我不杀人,你们其中一个不是人。”
“小祁啊!”连嵘忽然号丧似的叫了起来,“你还活着,太好了!”
对于新出锅的称呼,白祈自动无视。他转眼看着邹子恒:“邹子恒,邹大侠。哼,真是好算计。”
被当场捉住,邹子恒纵有千张嘴,也说不出个“误会”来。不过,枭雄也要有枭雄的样子,他不再伪装出一副大侠的模样,露出原本贪婪成性、嗜杀成瘾的嘴脸,问白祈:“你装死,为的是我,还是他?”
白祈伸出一手,指着邹子恒。
邹子恒眼中寒光毕现,咬牙切齿地问道:“何时”
“第一次,在县衙后堂,。”也是邹子恒刚到此地,见他那时。白祈说:“你来此的理由,合情合理,我并未怀疑你。直到,连嵘的一句话提醒了我。”
连嵘完全不在乎脖子上的刀,好奇地问:“我说过好些话,小祁你指的哪句?”
“十七。”白祈说道,“邹子恒,你在县衙后堂与我说,要为吴家十七口人报仇雪恨。然,那日清早,仵作才确认吴家人死的不是十六人,而是十七人。而洛大人并不知情。此事,只有白祈、仵作、仵作徒弟知晓。不,应该说还有一人晓。”白祈看着邹子恒,“便是杀了吴家十七口的真凶!”
那时,白祈还未察觉到异常。只当邹子恒随口立下的誓言罢了。今日下午,白祈和连嵘在巷子里拉拉扯扯,连嵘说,“十六个人,割喉需要多久时间?”
那一刻,白祈猛然想到了邹子恒。
啪啪的巴掌声响起,连嵘为白祈鼓掌,赞扬道:“小祁真是冰雪聪明,我也不能不甘拜下风,看邹大侠一表人才,在下愿为邹大侠详说一二。”
如白祈所料,吴家惨案不可能是一人为之。又要洒火油,又要割喉的,忙死忙活,也未必能阻住吴家人外逃。想来,是邹子恒带了人,先困住了吴家人。尤其是吴家两个小妾、娃娃和奶娘。将一干家眷拘在主母屋内,以她们的性命威逼吴沈交出地图。
那时,吴柏桦已经悄悄潜回吴家,看到家人惨死,他不得已先行点燃了火油。
连嵘说:“这便是,为何吴家人有的死于火势,有的死于刀下。你们见大火已经烧起来,不得已才杀了吴沈夫妇。而娃娃,你们完全没有放在眼里,弃之不理。”
言罢,连嵘冷哼一声:“算你还有些人性,没杀害不足百日的娃娃。或是说,你留下娃娃另有他用,却怕娃娃的哭声搅扰了一干人等,来不及带走?”
而那吴柏桦知道自己的力量是螳臂当车,只有等你们离开后,才能进去救娃娃。恰巧,白祈赶到。误以为,吴柏桦是凶手。
说到吴沈,那也是个硬骨头,宁肯死了全家,也没有屈服在邹子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