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圆场,“公主谦虚呢,听闻安禾公主琴抚的不错,让安禾公主弹首曲子,陛下觉得怎么样?”隆庆帝只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马上就有宫人在殿中摆上了一把琴,安禾情知躲不过,便在琴案边坐下,试了试琴音,随手抚了曲出水连。
李翔从安禾一进殿就很留心的观察他,作为齐国的使节,他就坐在隆庆帝下首,离安禾只几步之遥。
李翔,齐国先帝昌平帝的第七子,也是昌平帝第二任皇后现在的寿元太后的儿子,从小先帝就十分宠爱。齐国现任皇帝康靖帝李毅是昌平帝第一任皇后端芳皇后的儿子,他母亲早殁,从小由母亲的堂妹寿元太后抚养长大,因此李毅和李翔有如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李毅对李翔也非常喜爱。
李翔这次受命来越谈结盟,并没有预想的顺利。和亲的安源公主还没动身就被刺身亡,买凶的不用审也知道,不是蜀国就是更东南边的闵国。相对于越国齐国,蜀闵国力要弱许多,只是仗着地理位置优越,才让他们撑到现在。如今他们这次结盟谋的就是蜀国,蜀人还不极力破坏,也不排除感受到唇亡齿寒的闵国。齐越两国争斗了尽百年,今天我打你一下,明天你还我两拳,谁也不服谁,谁也没占到谁多少便宜。这次结盟倒是惊人的意见统一,所以李翔只要安然的给他皇兄带个公主回去,任务就算完成了,当然也要帮皇兄把把关,要是带个无盐嫫母回去,他皇兄也定不会轻饶他的。
李翔从收集的情报看,这个安禾公主的资料很少,只知道她从小体弱多病,一直养在深宫,几乎足不出户。从她方才优雅从容,落落大方的表现来看,没有一丝忸怩局促的小女儿态,倒不愧为一国教养得体的公主,和李翔先前想象的没见过世面的木讷女子完全不同,这不禁让李翔更睁大了眼睛。
安禾的琴声,随意散漫,像是随手撩拨的,毫无章法,听着却是无比轻松惬意,渐渐入境,更是悠然闲适,听之让人满身清凉,洗尽烦恼。琴声停了许久,满殿的人还静静的沉浸在琴音里,只剩呼吸声微微可闻。
作为有名的fēng_liú闲散王爷,李翔对琴艺颇有造诣,他听得心旷神怡,浑身舒爽,直想拉着琴师细细探讨一番。他忍不住说道:“公主琴技精湛,技法丰富,琴音清雅绝俗,情致微妙深邃。今日得闻仙音,李翔实乃三生有幸。”
安禾循声望去,烛火飘摇中,正是一个二十来岁,清新俊逸,相貌不凡的男子。
李翔还沉浸在琴音当中,安禾公主就像一阵徐徐拂过的清风远去了,风过后只剩些许余音,隐隐还在殿中缭绕。而李翔的心,就像那静谧的湖面被一只飞鸟掠过,激起层层涟漪。
第3章
结婚自有结婚的规矩,纳彩、问名、纳吉、纳征、告期、亲迎,程序一套又一套,繁文缛节,多如牛毛。越齐两国的礼部官员已经为此忙了几个多月了,虽然出了安源公主被刺事件,不过婚期却如期而行,只不过和亲的安源公主换成了安禾公主。
自那晚夜宴,转眼便到了安禾出嫁的日子。其间,兰妃自是想尽办法,施尽手段,欲把安禾送出宫去,奈何事起仓促,怎么都没想出稳妥之法。
安禾不忍母亲太过伤神,便劝她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事即已无可挽回,便随他去吧。何况还没到最坏程度,或者会有转机,也未尝可知,到时见机行事吧。
兰妃听后就只搂着他默默流泪,深深的无力感让她一下子像老了数十岁。
是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便是安禾出嫁的日子。
皇家婚嫁,自是场面宏大,气势恢弘。仪仗绵延数里,鼓乐响彻天际,爆竹噼噼啪啪连绵不绝。安禾隐在大红的盖头下面,如一个牵线木偶,恍惚麻木,无意无识。直到已经在去往齐国的船舱中,还是昏昏沉沉。
越国水路发达,水师一直是四国之首,这次安禾前往齐国,自然是要搭船。经过安源公主的事后,两国都加强了戒备。越国调来了最精锐的水师,为公主的送亲船队护航,同时也能在盟友面前展示实力。而在送亲船队内部,也是戒备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把个公主护的严严实实,连个蚊子都飞不进去。送亲的越国六皇子周琦和迎亲的齐国七王爷李翔,也都深知责任重大,把房间安排在安禾公主隔壁,日夜轮流守着。
安禾并不知道大家为他的安全正劳心劳力。他这些天都没休息好,再加上四更天就被拉了起来,早就疲累倦怠,头脑昏沉,都不知道怎么捱完了宫廷繁琐礼义,到船上了还神情茫然,意识恍惚。眼前依稀是娘亲红肿的泪眼,耳边还响起这些天娘亲敦敦嘱咐。都没意识到已经离开娘亲,就要孤身一人远嫁他国了,也没考虑他这个越国公主是男孩儿的事让人知道了该怎么办。他这会儿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无力顾及。
安禾任由疏影暗香帮他去了凤冠霞帔,换上轻便衣裳,然后扶着他在床上躺下。安禾睁着空洞的眼睛,呆呆的望着床前的纱帐随风一波一波的荡漾开去,绵绵不绝。慢慢的,觉得床也跟着动了起来,整个舱房开始不停的摇晃。他的胃也跟着上下翻腾,胸口越来越烦闷,冷汗涔涔的渗出,耳边象有蜜蜂在嗡嗡叫,蜜蜂越来越多,眼前逐渐昏眩得什么也看不清,烦恶的感觉也越来越重,忙把头探出床外,胃里的东西喷涌而出。
疏影暗香正在旁边收拾整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