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喜悦和泪水,一种几乎要呕血的冲动从绞作一团的内腑直至喉头,痛苦不堪。
凌波,凌波,虽然来不及亲口嘱咐,但是就算我死了,你也决不可胡来啊!
司空近乎狂乱地在心中唤著他的名字,眼底含泪,那口血终究压抑不住,冲口而出!
紫色的血。
司命惊“啊”了一声,看著他悲痛欲绝的神情,眼里满是诧异。
司空吐出那口血,眼中早已模糊,头脑亦是昏昏沈沈,什麽也不愿再想,哪怕自己体内的剧毒似是因为没了内力的压制也跟著发作起来,肆无忌惮地在四肢百骸内游窜,甚至与司命所中的那种寒毒一样反窜入司命体内,他也没有心情去理会。
ròu_tǐ上越痛苦,仿佛便能减轻心里的难过。
也仿佛更能将魏凌波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展现得更加清晰,栩栩如生。
凌波,虽然不能死在你的身旁,但我这麽想著你死去,便也当做是和你在一起……你念著我,好好地活下去,就当做我永远和你在一起好了!
最好这里没被任何人发现,那麽其他人也只能说我是失踪,或许你会更好受一点……
司空拼命对著自己心中那个魏凌波说话叮嘱,只希望他能够明白到自己的期望,却不知魏凌波究竟能不能感受到一分一毫。
其实自己中的这毒,本来随时就可能没命,在此处不为人知地死去,不让魏凌波亲身经历,对他来说也许是要好一些。
司命那边也只看了他一眼,便无暇他顾,只因司空体内的毒素也已顺著经络,侵入他的身体。
他常年受到寒毒侵蚀,比司空当然要镇定得多。毕竟头一次中毒,察觉到自身力量彻底消失时,他也曾恐惧得几近发狂,所以司空现在的感受他多少能体谅,并不责怪司空的胡思乱想。但是司空的毒素侵蚀到他身上,却也让他心下一凛,惊讶之後便不得不全神注意那种毒素的效果。
他从中毒以来,对於自身经脉内的情形便不能再行感知。可是此刻司空体内的毒性发作,再从他右手窜入,一瞬间仿佛是重新打通了那被封闭三年之久的经脉,原本不怎麽听话的内力一经那毒素流过,浩若汪洋般再次为他感知得到。
他惊“咦”一声,抬眼瞧见司空依然一副浑浑噩噩的神态,不由有些好笑,提声喝道:“把右手给我!”
第一杀手(八十八)
司空正自伤心难过,摇头道:“我动不了。”这话说出来,他自己先就吓了一跳,“哎”地一声,抬头看了看司命。司命的面色似乎变得好看了一些,神情十分镇定,可没有他这麽难过。司空大惊失色地试著一抬右手,身子虽仍有些麻木,却明显能够动弹了。
司命左掌正对著他,道:“伸过来。”
“这个……”
到底是怎麽回事?
司空很想问个清楚,可惜他也知道这不是个问问题的好时候,赶忙将右手伸出去与司命左手掌心相触。司命掌心已不似先前那般冰冷,反而微微发热,一股浑厚暖和的热流正从他掌心缓缓发出,传入司空的掌心。
司空又张了张口,还没说话,司命已道:“摒弃杂念,抱元守一,先将内力运转一周天。”
看来司命从他神态上已看出他心里满是乱七八糟的想法,如果不是此刻无暇分神,司空一定要脸红一阵子。他定下心神,吸一口气,只觉从右手传回的内力自己亦能够将之调动运行,虽然不明白是什麽原因,却终究叫他大松了一口气,遂听话地引导这股内力於周身运转。
寒毒与他所中的毒於经络之中盘踞缠绕,然而这股内力犹如阳光般温和恒定,不为所噬,到处犹如雪融冰消,寒意渐渐消失,内腑的剧痛亦大为减轻。司命掌中内力源源不断传来,片刻之间充斥司空全身,甚而令他经脉俱有饱胀之感,无法尽数接纳,只得再从左掌送回司命经脉。
司命无言地略一颔首,司空总算明白他的意思,二人这样运功,便如连作一体。大约果然是两人所练真气同属一脉的缘故,这样流转竟也没有丝毫窒碍,反而如流水般顺畅自如。
二人默默运功,那股真气运转第一回细若溪流,缓缓流经;第二回便已汇入长江大河一般滔滔不绝;第三回、第四回时,两人只觉身周无处不饱含气息,内息已不再仅限於经脉之内流动,甚至充斥至身外,浩瀚如同海洋。
司空原本的力量差不多也就能达到这个地步了,然而内息运转并未停止,他沈浸这美妙的感受中亦不想中止,失而复得的喜悦与似乎还能更上一层楼的好奇让他不由继续乖乖听从司命的吩咐,运功催动真气,运转不休。
真气弥漫身外,灯火本已油尽,再被劲风吹拂,摇晃不定,终於一下熄灭。只是这一回两人都不得空,灯火熄灭,也无人理会。
密室内不知时辰,两人直到功行圆满,方才一同长吐一口气,收回手来。
虽在黑暗之中,他们只听对方悠长有力的呼吸之声,便都知道对方与自己一样惊喜。司空呆坐了一忽儿,忽然“哎哟”一声跳起来,惊道:“不知外面什麽时候了!”
司命比他要镇定得多,再将内力自身运转一周,道:“无论如何,他还没有回来。”
司空打燃了火折子,将油灯续上,回望司命道:“你……好了麽?”
司命当然知道他想做什麽,点头道:“差不多了,等我将镣铐挣开。”
司空不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