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什麽要紧的话?”
萧俟不由向侍立在郡王身後的杨英看了一眼,郡王当然没有忽略他这道目光,也跟著回头趁势瞪了瞪杨英,道:“你去找霜华过来,我有话要问她。”
杨英微一迟疑,道:“王爷……”
郡王双眉竖起,道:“快去,还要罗嗦什麽?”
这不容置疑的坚决语气,让杨英顿生一种要大祸临头的感觉,忙跪下道:“卑职侍候不周,让王爷您生气,是卑职的错,但请王爷责罚便是。只是这跟郡主她并没有关系……”他无法想象郡王会问郡主什麽话,只希望郡王能暂时压下怒气,等萧俟离开後由自己向他解释清楚铜镜的来由,否则难免闹出笑话。
郡王瞪大眼睛,这回倒真是有些薄怒了,不假辞色冷声叱道:“出去!”
杨英一瞧他寒若冰霜的面色,背心立时冷汗涔涔。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但很明显自己又得罪了他一次,思量著自己的脑袋并不多,他不敢多言,只得无可奈何地一叩首,道:“卑职遵命。”说罢站起来依然恭敬地弓著身子後退出去。
有外人在旁,他向来都这样礼节做足,郡王本来也非常清楚,然而今天果然是火气太大,看见他这副毕恭毕敬的样子,郡王脸上又露出恚怒之色,重重地“哼”了一声,估计是想到萧俟还在旁边才没有出口喝斥。这声冷哼落入杨英耳中,只叫他欲哭无泪,走出营帐,简直四顾茫然。
萧俟目送著杨英退出营帐,走上两步道:“王爷请暂息怒,咽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情需要提防。”
帐中只剩他们两人,郡王听见这话倒有些奇怪,道:“不是枫林之事?”
萧俟再上前,压低了声音道:“非是枫林之内,乃是枫林之外,关系到王爷您的安危──”他放低了嗓音,自然不免再次趋前,郡王也不禁向他那边倾了倾身子,露出大为诧异的神色。萧俟离他已只有半尺,一弯腰一抬手仿佛要附在郡王耳边说话,帐外陡然一阵骚乱。
郡王霍地站起,萧俟也是一怔,眼睛虽向帐外看去,手却一反按向郡王胸膛,道:“王爷小心,恐怕有人来刺杀您!”郡王还没反应过来,营帐帘子突地一掀,扑进一个人影,喝道:“王爷退後!”
“杨英?”
听萧俟那麽一说,郡王本以为这飞扑进来的便会是刺客,萧俟一掌按上郡王胸膛,另一掌已风雷怒啸一般拍向杨英。郡王失声道:“手下留情!”他这句话才说到一个“手”,已觉心口一痛,大骇之下急忙倒退,剩下三个字倒还是说出了口。萧俟手掌一扬,指缝中不知何时夹著一把晶莹闪烁的小刀,带出一溜鲜红血滴。郡王胸口鲜血怒激,脚步踉跄,便即倒下。
他当然知道那句话是完全没有作用了。
杨英瞧得目眦迸裂,怒吼一声合身扑上。萧俟那一掌足用了七成力道,本拟一掌将他阻住再向郡王补上一刀,杨英却不避不让,双手间铁链一展一绞,已将萧俟那只手掌锁住并用力一拽,自己挺胸硬受一掌,口中已止不住鲜血狂喷。
萧俟左手被锁住,到底并未受伤,被他拽得只一晃便稳住身形,冷笑一声左手反而将杨英往自己这边一拉,一膝顶上杨英心窝,右手小刀跟著一抹杨英左颈。杨英左肘一抬架开他这一刀,铁链一绕,也缠向萧俟颈项。
帐外卫兵听见动静,两个一组地纷纷冲进来,杨英与萧俟纠缠在一起,百忙中喝道:“保护王爷!”
八名卫兵应声将郡王围住,其中两名蹲下身替王爷检查伤势。郡王心口那一刀猝不及防,幸好及时後退,伤口虽深,总算没伤及心脏,两名卫兵急忙替他止血敷药,包扎伤口。他勉强睁眼坐起,瞧见杨英亦是满身鲜血的样子,怒急喝道:“去帮杨英!”
萧俟叹了口气道:“这麽多人,看来是打不过的了。”说著手腕一翻,杨英原本绞在他手掌上的铁链“哗啦啦”一阵轻响,竟给他倏然间脱了开去。杨英铁链再挥,重伤之下已无力气,他身子一矮便滴溜溜地转开,也不再找郡王麻烦,往帐篷後一撞,“嗤啦”一声破开帐篷窜了出去。
杨英还要再追,只追得两步便双膝一软跪倒地上。郡王见状大急,挣开扶著自己的两名卫兵跌跌撞撞过去,也是一下子单膝跪地,将杨英上半身抱起来,一看他双目紧闭,奄奄一息的样子,急切间几乎要掉下泪来。几名卫兵吓得魂飞魄散,生怕他胸口刀伤加剧,也奔过去给杨英查看伤势。
郡王恨不得将这些卫兵一个个都踢飞开去,然而他自己也无甚力气,更不懂勘察伤情,只得忍下心中怒气,连声呼道:“杨英,杨英!”
第一杀手(八十四)
杨英眼皮微动,出气多入气少地应了一声:“王爷……”
郡王大恨喝道:“谁要你这样乱来!你若是死了,我──”他顿了一顿,一名卫兵拉开杨英衣襟,却听“当啷”几声,他揣在怀中的铜镜赫然碎成几块落在地上。郡王一怔,眼看眉头又要皱起,杨英听见声响,迷迷糊糊地道:“王爷……郡主……郡主赐给我铜镜……不是……不是什麽定情信物……”
那几名卫兵也都骇了一跳,瞧见郡王面色不善,一名卫兵慌忙取出治疗内伤的药丸按进杨英嘴里,以免他继续胡说八道。郡王轻哼一声,压下心头恼怒,问道:“他伤得怎样?”
“杨捕头暂无性命之忧,只要静养些时日,便可复原。”答话的卫兵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