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可能不爱你!你是我儿子啊,我怀胎十月的儿子,我身上掉下的肉,我怎么可能不爱你!”母亲冲到门口,再也无所顾忌地放声哭喊,声嘶力竭,我却仍旧没有回头。
因为我知道,我离开对谁都好。
我低着头蒙声地走回父亲的四合院,特意抹了把脸才推门进去。
院子里只有田锐坐在那张眼熟的小板凳上,手支着下颚头还不时地点着,一副困顿的模样。
虽然田锐一般都起得很早,但他会在午间睡午觉,这都三点了,怎么还这么困?
“傻子醒醒,”我推了一把摇摇晃晃的田锐,让他醒醒盹,免得真摔了,虽说是关心,但说话的语气仍保持着我平常的冷讽调调,“这么困,你是没睡午觉吗?难道跟我爸做什么坏事去了?”
揉着睡眼的田锐打了个夸张的哈欠才看清是我,脸上随后就挂上了大大的笑脸:“小小瑞你回来啦!”小小瑞是田锐现在对我的称呼,可能是与他的名字读音上太过相近,他总是不喜欢叫我的名,我又不再许他叫我小小逸,最后折中就成了这“小小瑞”了。
“嗯,”我随口应着,“我爸呢?你怎么没缠着他?”
“小逸出门买菜了。”田锐回答说。
“那你这跟屁虫怎么没去?”我有些意外,要知道田锐几乎跟父亲形影不离,就算父亲到书房办公需要安静,十次也会跟进个七八次的,更别说是买菜了,之前可是从没落下过。
“我在等你啊。”田锐理所当然地说。
“等我?我有什么好等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不可否认,听到田锐这么说,我还是挺高兴的,有人等门,让我觉得我还是有个属于我的归宿。
“给你一个拥抱啊,”田锐说着就张开了他健壮的双臂一把抱住了我,语调温柔地说,“小小瑞出门前都快哭了,可是你急着出门,那我只能等你回来安慰你了。”他边说着,边拍着我的后背,力道是粗野的,不一会儿就让我觉得背部有点疼,嘴里还不是说着“小小瑞不哭不哭。”
“我没有哭……也没什么好哭的。”我这么辩驳道,想要推开强行抱过来的怀抱,却撼动不了田锐分毫。这么半推半就着,也不知是真的被拍疼了还是风沙入了眼,竟然真的觉得眼眶开始泛酸,近在咫尺的宽厚肩头引诱我埋入,将我所有的情绪遮掩。
“好,没有哭,没有哭。”田锐像是哄小孩一般地附和道,搂着我轻轻地摇晃起来,嘴里轻声地哼起了一首不知名的歌谣,他唱得很舒缓,像是为了让我放松,又像是为了遮掩我低泣的声音,让我能毫无顾忌地发泄出来。
许是田锐的歌声太过和缓,许是搂着我的怀抱宽广而坚实让我感到安心,我有史以来第一次哭得如此没有形象。
第十章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七月末,因为父亲不知为何忽然忙碌起来,我迁户口的事就暂时搁置了。反正离开学还有段时间,再加上有熟人,能很快办完,这事也就不怎么急。
忙碌的父亲整天关在书房中,就连田锐都识趣地减少进入书房的次数了,间接的,我与田锐相处的时间变多了。
我仍旧叫田锐傻子,不再光是背地里这么喊,当面也这么叫,田锐傻兮兮的也应得高兴。其实我叫他傻子,已经没了起初的鄙视。说实话,许是之前曾在他面前那样肆无忌惮地哭过,我已然当田锐是自己人,自然不可能再看他不起,只是这称呼……喊他干爹,我断是喊不出口的,但喊名字又显得太过生分了。单叫一声“锐”,而他喊我“小小瑞”,瞧着是挺不错的,可这却是独属于父亲的称呼。所以还是叫“傻子”吧,不带鄙夷之色后,这样的戏称也是一种亲昵,就像北方汉子喜欢叫老婆“婆娘”。男人叫老婆婆娘,而我喊田锐傻子……这么想着,我不自觉有点窃喜。
天上的太阳热情得过火,是个人都知道不要去凑热闹。除了清晨趁着热力还未上来,陪着田锐晨跑外,我们大部分时间是窝在电视机前吹风扇的。
田锐很敏锐地感受到了我态度上细微的变化,不再与之前那样畏缩,坐在我身边看电视,也显得自然了许多。
我还是喜欢时不时捉弄他一下,看着他因懊恼而皱眉嘟嘴的模样,竟然也看出了几分俏皮可爱,回头想想用这样的形容词来说一名快四十岁的老男人,放其他人身上实在是有点恶心,但于田锐来说我却只觉得适合,虽然觉得捉弄行为很是幼稚,可我还是乐此不疲。
田锐绝对是人傻好骗又不长记性的典范,就算我出再怎么简单的手段,他每每都会上当,且会一犯再犯,只除了一件事——吻。
那天脸颊上轻浅的一吻仿佛是烙在我心口的印记一般,虽然只是轻轻一碰,却让我记忆犹新,回味再三。因为那时的感觉太美,哄骗着田锐时常地亲我一下也成了我的“捉弄”中的常规项目。
肌肤与肌肤的触碰,轻柔而甜蜜,若柳絮,却又如蛛丝,不知不觉间将我紧紧缠绕,越挣扎越躲不开萦绕在心头的渴望。渐渐的,彷如羽毛般的浅吻犹如饮鸩止渴,每次被亲吻,总让我幻想着如此柔软的唇要是落在我的唇上,会是怎样的滋味,会有怎样的悸动?
男人果然是yù_wàng的俘虏,十六岁的我也难以逃脱。
田锐是带有明确父亲所有的标签的,我不敢明目张胆地做些越轨的事,也一直以为我只是被对于吻的好奇而引诱。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