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背对马路站着,没察觉到人群中间多了个人,只是摇着车钥匙在那自说自话:“刚听说的时候,差点吓我一跟头,好嘛,宝马7,一百来个呢!怪不得林琳妹子瞧不上咱这穷哥们了,敢情是傍上高枝了,今儿才特意过来想开开眼,您那‘别‘摸’我’呢,停哪了,让哥几个也见识见识呗?”
隔着好几个人,被再三撩拨得有点失了方寸的陈动并没有注意到杨昆,只是盯着那青年的眼睛,沉声说道:“少在这哥们长哥们短的,我跟你们论不上,我们还有事,麻烦让下路!”
“哟,哟哟哟!”那青年大惊小怪地叫道:“说话还‘挺’冲,急着干嘛去,开房啊,带够钱了没有,要不要哥哥借你们点,顺便再赞助俩套套给你们用?还有啊,带妞上街,没车怎么能行,来哥们,开我这辆三菱小跑,没你那‘7’好,连车带牌才60来个,空间也小点,打个野战还是不成问题的嘛……”
听到这,杨昆大概明白了,这孙子估计是知道自己在林琳这头没戏了,纯粹奔着恶心人来的…… 更新好快。
瞅瞅停在便道边的两辆跑车,一辆黑‘色’的丰田赛利卡,一辆红‘色’的三菱日蚀,采用的都是前几年比较流行的跳灯设计,显然是通过非正规渠道进来的,照这孙子“连车带牌60多万”的说法,水分跟后世那些网络小白文作者都有得一拼。
被这孙子夹枪带‘棒’地嘲讽了一通,林琳直气得俏脸通红,咬着牙说:“姓沈的,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姓沈的青年指着自己的鼻子叫道:“我追了你小半年,连‘花’带礼物‘花’了好几万,你倒好,一句‘普通朋友’就把我打发了?这小子有什么好的,要钱没钱,要势力没势力,长得帅能当饭吃啊,还是说这小子‘床’上功夫了得,搞得你‘欲’罢不能?”
陈动虽然年轻,家教却好,顾忌对方人多,怕动起手来误伤到‘女’朋友,虽然气得脸‘色’铁青,还是强忍着怒火喝斥道:“警告你别在这无理取闹,不然我们就打电话报警了!”
“报警,好啊,来来,用我的电话!”姓沈的掏出手机,一直递到陈动鼻子底下,“知道区分局局长的电话号码不,哥告诉你啊?”
见陈动双拳紧攥,显然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杨昆就分开人群往里挤,“让让,对不起,让让!”
嘴里客气,暗里使坏,仗着一身蛮力,将几个青年挤得东倒西歪,凑到陈动和林琳跟前,杨昆点头哈腰地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陈少,路上堵车,劳您二位久等了,实在对不起。”
一言既出,周围的人全愣了。
姓沈的青年愣了下神,打侧面瞅瞅一身运动打扮的杨昆,很快就反应过来,捂着肚子放声大笑,“陈少……哈哈……哎哟,笑死我了,我说那个……陈少啊,这位是您老的专职司机?还是打哪请来的群众演员呐,雇一天多少钱呢?”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哟,这都被您瞧出来了?”杨昆错愕地回过头,一脸惭愧地挠头笑道:“也对哦,这儿可是电影学院,行家太多了,咱这演戏水平太差,瞒不过大伙,实话跟您说吧,我就是一包车司机,瞧见马路对面那辆夏利没有,一天200,长期包租的话,我给您打9折。”
“哇,一天200块呢,陈少你可真舍得下本钱!”见陈动和林琳的表情都有点古怪,那青年心里痛快得不行,环顾四周,夸张地叫道:“哥哥我正嫌自个开车麻烦呢,这样,我出500,也不用你的车,替我当俩钟头司机,这钱就算你挣了!”
杨昆为难地咂咂嘴,扭头看看陈动,“那个……陈少,你看这事……”
陈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含糊其词地答了句:“你看着办吧。”
“得嘞!”杨昆呲牙一乐,朝姓沈的搓搓手指,“这位……沈老板是吧,兄弟我今儿个就跟您‘混’了,车钥匙呢?”
那青年倒也不傻,压根没把他顺杆爬的鬼话当真,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谅他也不敢把自个车给开跑了,也想看这小子究竟在耍什么‘花’样,还真就从兜里掏出几张钞票,连车钥匙一并递了过来。
杨昆接过钱,先是蘸着唾沫数了两遍,又对着阳光照了照,这才美滋滋地揣进兜里,拿着车钥匙走到那辆日蚀跟前,弯腰要开车‘门’,又扭头走了回来,把钥匙抛还给原主人,嬉皮笑脸地说:“不行啊,你这钥匙有‘毛’病,不好使!”
接过钥匙,姓沈的青年就是一愣,举起来一看,好端端的车钥匙居然被杨昆用手指给硬生生地拗成了月牙。
“小日本的东西做得的确‘精’细,就是不够结实,一磕就坏,相比之下,还是德国车更皮实耐‘操’……”看着他惊怒‘交’加的样子,杨昆啧啧有声地摇摇头,掏出遥控钥匙一按,停在远处的740i“唧唧”叫了两声,“兄弟还有差事,就不跟您老多聊了,陈少、林秀,请吧。”
眯着眼睛循声望去,等看清车牌时,那青年的满腔怒气一下子就消散了大半。
一把车钥匙值不了几个钱,家里就有备用的,损失虽小,丢人事大,可看到人家这派头,他心里愣是生不出当街发作的勇气来。
走出没几步,杨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扭头回来,掏出那500元钱递了过来,“差点忘了,无功不受禄,这钱还是给您留着配钥匙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