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一般,只余残存的灰烬。而那偶尔冒起的几缕青烟,才显示出几线残存生机。
外面传来姚知府略带愁苦的声音:
“传染的太快,一开始没有应对的法子,只能尽力控制。”
“等京城传来药方,已经扩散到全城,病死无数。”
“大夫都病倒好些个,药材供应也跟不上,实在是无能为力。”
“如今总算是把大人您给盼来了,楚大人,我替云江府所有的老百姓感谢你们。”
楚凌寒全程静静听着,面上无波无澜,只在最后道:“姚大人不必如此,云江府百姓都是我大晟朝的子民。圣上爱民如子,子民有难,当然不会坐视不理,我等也定会全力以赴。”
简简单单几句话,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安抚着漂浮的人心。
一行人的住宿安顿在知府的别院,阮思妍从马车上下来。
还未来得及站定,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一个妇人。一下子扑到她面前,声嘶力竭的哭喊:“你们就是从京城过来的大夫对不对?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她快不行了,求求你们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阮思妍根本还来不及反应,身形便被这妇人的一股大力给扑的向后倒去,半夏也懵了懵,再要来扶她却也慢了半拍,却见一个身影如疾风般闪过。阮思妍便落入一个坚硬而不失温暖的怀抱。
“没事吧?”
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温热的气流洒在耳边,阮思妍身子便像过了电一般,苏苏麻麻的,耳根也悄然红透。
“没事。多谢楚世子出手相助。”阮思妍好半晌回过神,赶紧站直身子,面上佯装淡定的道谢,心下却是起伏不定。
妈耶,大庭广众之下,这可真是够难为情的,关键也不知楚凌寒怎么想的,男女授受不清不知道啊,你是什么身份不知道啊,还不如摔倒呢,这要传出去什么是非,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不只阮思妍多想,在场之人也无不惊讶。
半夏先是懊恼自己护主不利,被楚世子眼疾手快占了先。而后则想到楚世子当时离小姐好像挺远啊,居然还能想着过来扶她家小姐一把,其他几位太医则是再一次发现,楚世子对这程氏药铺的阮娘子很看重,从一路过来的差别待遇就知道了。不过几人也都知道阮思妍现在是楚霄治病,只当楚凌寒是爱屋及乌而已,也就没有多想。那姚知府直到此时才重点将目光放到阮思妍身上。他知道这次随行的有一位女大夫,也知道这女大夫医术高超,却也并未过多关注。此时,竟见到一向不近女色、清心寡欲的楚世子会这样不顾男女之妨,并且还能从楚凌寒那一成不变的脸上看出一种名为紧张的神色,这就让他不得不对阮思妍打点起精神了。
只有立在不远处的墨痕心里门儿清,死死控制着自己不笑出来,脸都快抽搐了。
“还不快把人拉走。阮大夫一路奔波劳累,如今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哪里由得你这妇人如此冲撞。”姚知府也是个人精,他看出楚凌寒对阮思妍的关心,这会儿自然要表现出讨好,便立即吩咐人要将这妇人拖走。
那扑倒在地上的妇人似乎也知道自己莽撞了,生怕惹来贵人的不快,却还是不愿放弃,当下便一个劲的磕头,“求大夫救救我的孩子,只要你救我的孩子,我来生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人命关天,阮思妍哪里真的见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人被拉走,她下意识的看向楚凌寒,却见楚凌寒也在看她。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心下一暖,朝他点点头,便向姚知府道:“多谢姚大人体恤,只是人命关天。我等来此本就是为救人,眼下正好从这妇人的小孩开始,也好了解一番云江府的疫情。”
“阮大夫慈悲为怀,是我云江府百姓之幸。”姚知府恭维道,他可没错过那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
其他几位太医嘴角微抽:呵呵,合着就她阮思妍慈悲为怀了,我们都是摆设么?
一行人便先去了这妇人家里。因为暂时不用这么多人跟去,姚知府便先带那几位太医先去安顿,只阮思妍主仆去这妇人家,却没想楚凌寒竟也跟了过来。
很小的一间屋子,家徒四壁,残余着药味。除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气息奄奄的躺在木板床上外,不见其他人。
“家里太穷了,仅有的钱都给他买了药,没钱请大夫。”
“孩子他爹一年前过世了,就我一个人带着孩子。”
“若是他也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没法活了!”
从妇人断断续续的解释中,阮思妍大致明白了这家的情况。
因怕情况凶险,阮思妍便让半夏和其他人先留在外面,她有玉葫芦护体自然不要紧,可没想到楚凌寒也跟着进来。
“楚世子,您还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