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些年纪轻一点儿的,也不知道是受了挑唆还是别有居心,在城中就动起了手来,城中护卫虽说将他们都拿下了,但碍于林修然还未曾开口,不好还手,硬是被这么几个小辈连打带骂地弄得窝囊不已,满心郁气。
旁人倒还好,可柳庭芝一听说这些事情,当场就炸了。护短原本就是东海柳家一脉相承的传统,更何况林修然又是他早逝的二姐留下来的唯一血脉,柳庭芝哪里能受得了别人这样欺负上门?
等到听闻众人聚集在林家前厅吵嚷着让林修然出来解释的时候,他便直接拦下了林修然,不管不顾地先冲了出去。
柳庭芝在修真界交友甚广,名声显赫得很,再加上一贯fēng_liú俊逸,走到哪儿都有人要尊他一声“柳郎”,他的面子,众人多少也还是要给一点的——但也仅仅局限在了面子上的客套而已。
“柳郎关心则乱,我等为人师长,自然也能体谅一二,可毕竟此事涉及魔族,关系到整个修真界的安危,岂可因私情而不顾?”说话的那人与柳庭芝也算有些交情,说话还算客气,“还望柳郎以修真界为重,劝林修然出来说个清楚,就算是真的有什么误会,也好趁着众人在场,能解释个清楚不是?”
“你算老几?”柳庭芝骂起人来谁的面子都不给,“区区一个末流门派上不得台面的长老,也敢当众直呼修然的名字?”
那长老被他噎得面色铁青,脸上的表情换了好几番,勉强了许久才忍下来,没有直接拂袖而去。
有与他交好的,连忙上来打了几句圆场,但柳庭芝正在气头上,谁的面子都不给,张口就是无差别攻击:“当年西河罹难时,诸位作壁上观,见了魔族便两股战战丑态毕现,怎么等到这个时候,反而恨不能与魔族决一死战了?”
他说的这话倒也没错,可毕竟不是件光彩事,往日众人提起来,也都要找个冠冕堂皇的托词,要么是信息不畅并不知晓,要么是正巧闭关刚好错过,总归是要显得自己并非故意坐视不管的,可柳庭芝这么当众说了出来,实在是不给他们半点面子。
柳庭芝话音方落,院中就立刻炸开了锅,有些年纪尚小的晚辈并不清楚当年西河之事,只凭着一腔热血就要维护自家师长,对上柳庭芝,自然也就出言不逊了起来。
众人所聚的前厅距离林家后宅相距遥远,但对于祁书欢来说,只要他有心,前头的动静就半点也瞒不过他的耳朵,前一刻才听到有人对柳庭芝不敬,下一瞬他便身形一闪,出现在了柳庭芝身前。
其他人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方才那出言不逊的年轻弟子便惊愕地张大了口,还不等低下头看看,整个人就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生机断绝。
他胸口已经被破开了一个血淋淋的大洞,黑色的魔气源源不断地从伤口处溢出,迅速地席卷了他的整个身躯。
众人安静了一瞬,不知是谁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是魔修!”
所有人瞬间就乱了套,有试图向柳庭芝和祁书欢攻打过去的,也有想要直接逃走的,祁书欢两眼泛起血色,放出了全部的威压,逼得除柳庭芝之外的所有人都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
“书欢!住手!”柳庭芝已经感受到了祁书欢身上汹涌的杀意,赶紧出言喝止。
祁书欢怔了一瞬,眼眸中血色更重,歪着头看了看柳庭芝,突然笑了起来:“卿澜,他们对你不敬,我将他们都杀了,给你出气,好不好?”
柳庭芝被突然窜出来的祁书欢给弄得一个头两个大,若是真的让祁书欢把在场众人都给杀了,那只怕是真的要将整个林家和柳家都推到修真界的对立面上去,绝不会轻易善了,可祁书欢本就神魂不稳,他现在这个样子,显然又是坠入了心魔之中,以他的修为,谁还能拦得住?
祁书欢见柳庭芝没有答应,有些委屈似的,伸手便将方才第一个出来质问柳庭芝的那长老给拽了过来,作势就要扼断他的脖颈,柳庭芝哪里能再放任他这么下去,仗着祁书欢对他并未设防,抽出折扇来对着祁书欢的手腕就一击打了过去,祁书欢毫无防备,竟然就这么被逼得松开了手。
柳庭芝不敢懈怠,将折扇抛出,双手迅速地结成了个法阵,把众人护在阵中,可他动作还未完,祁书欢便两眼猩红,一把掐住柳庭芝的咽喉,浑身煞气四起:“你不是卿澜,你是谁,竟也敢冒充卿澜?”
柳庭芝结阵过程中被打断,本就受了反噬,再加上祁书欢神志不清之下,用了十成十的力道,他甚至都还来不及说出半个字,就软绵绵地垂下头昏死过去。
原本护在众人身前的那柄折扇也发出一声清脆的“噼啪”声,扇骨上出现了一道明显的裂痕。
那声响比起之前的浩大声势来,实在是细若蚊蝇,可就是这么点细微的声响,却让祁书欢手下的动作瞬间停住,很快他眼底的血色就渐渐退了下去,原本的暴怒,也在看清了柳庭芝脖颈上的痕迹之后,变成了近乎手足无措的脆弱。
“庭……庭芝……”祁书欢整个人都开始发抖,哆哆嗦嗦地将柳庭芝抱住,昔年苏卿澜浴血倒下的模样和眼前的柳庭芝逐渐重合,祁书欢身旁缭绕着的魔气逐渐浓郁起来,竟是又有要入魔之象。
“阿舅!”
林修然一赶来就看到这般场景,吓得喊声都变了调,冲了过去就想将柳庭芝抢出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身上有寒琼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