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见怪的。”江纵一屁股坐到他身边,搂上他脖颈,跷起腿,仰头干了一杯,轻轻吐出一口淡淡的酒气。
“你放心,你哥乐合是坨屎。”江纵愤然撂下酒杯,“你今后就跟我待着,不出三年,我让乐合在你面前再抬不起头。”
现在的乐连还是一块未经雕琢的原石,只需经过江纵的手打磨,石中美玉自然横空出世。
毕竟前世的乐连,是江纵唯一心服口服的对手。
“过来,你跟坨屎生什么气,老子这大一美人儿杵在你面前,怎么不多看两眼。”江纵歪着头从底下往上看乐连。
被乐连一把抓住了手腕,按在椅上咬住了嘴唇,渐渐放得和缓温柔,与江纵的舌尖交缠。
半晌,江纵轻喘着气,扶着抱在自己腰间的乐连,轻轻摩挲他的发丝。
乐连紧抱着他,把脸颊埋在他胸前,微微扬起脸颊,清澈地望着江纵:
“你也做我哥哥。”
江纵一怔。
乐连小声问:“江横他不喜欢你。你缺一个、喜欢你的弟弟。”
半晌,乐连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缺吗?”
噢,这是哪儿来的楚楚可怜的对家。
江纵简直没法把这吃奶的小狗儿跟前世霸道冷漠的乐连当成同一个人。
他们一定不是同一个人。
江纵没什么底气,前世他想听乐连叫自己一声哥,费了多少工夫也没成。
不等江纵答应,乐连双手揽着他脖颈,含住他嘴唇,江纵扶着他干练的腰腹,微仰着头和他亲昵,听着他不停地呢喃着:“哥哥。”
一声瓷盘炸破的脆响猛然间摧毁了内室的旖旎氛围,两人皆是一僵,回头看向雕花木门。
江横瞳孔骤缩,脸色煞白,颤颤站在门外,看着室中相拥亲吻的两个男人。
紧接着,乐合不耐烦的声音由远及近:“江纵乐连人呢!”
江横手忙脚乱慌忙挡住门缝,却早已来不及,乐合推门而入,一眼便看见江纵推开乐连,嘴唇微红,还沾着一丝暧昧的涎水。
乐合彻底愣住,瞪大眼睛看着这两人。
“你、你们——”
不等江纵说话,乐连望着惊诧发抖的江横冷漠开口:“来得还算及时,不然你哥哥就被我……”
“你滚——!!”江横红着眼睛跑过来,猛推了乐连一把,张开手臂挡在江纵身前,声音尖锐痛恨,“离我哥远点儿!”
乐合更是气急败坏,拎起乐连的衣领上来就是一巴掌,乐连被打得偏过头去,嘴角渗出一缕血丝,却依旧平静道:“乐合,家丑不可外扬,你若是说出去,乐家的风评一样会败坏,还会让江乐两家交恶。”
乐合喘着粗气,顾不得自己在外装出的风度,吼道:“回家我再收拾你!”
江纵把挡在身前的江横扒拉到一边,分开剑拔弩张的乐家兄弟,把乐合推到一边儿,不耐烦道:“得了,什么事儿啊。”
江横绞着衣角抽泣,跑出去替江纵拦着外边看热闹的,哽咽着驱赶:“看什么看,都走开!”
即便江纵在花楼玩玩男孩谁也不会拿到台面上说,可若是两家少爷暧昧上,那又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第二十三章 梅花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江乐两家少爷在迎春楼行苟且之事被闹得沸沸扬扬,乐三爷气得脸色铁青,没脸再待下去,江家两位叔叔更是气急败坏,江横拼命拦着二叔三叔,那巴掌才没扇到江纵脸上。
匆匆穿过沸反盈天的走廊,江纵厌烦地避开或咒骂或嘲笑的目光,独自拐进幽暗窄巷里,靠着墙歇了口气。
他江纵,多少年不曾被指着鼻子骂得狗血淋头过了?
似曾相识的千夫所指,让江纵稍稍清醒了些。
前世的乐连,大概是预想到了今日的局面,才不肯接近他。不知道是为了保护自己,还是保护他人,但至少不会让江纵如此狼狈。
时至今日,江纵不得不承认,即使是水火不容的对家,自己仍旧对乐连有种莫名的依赖,因为这人沉稳干练,无论何时,不会让他受伤,也不会放任他受委屈。
江纵习惯了乐连在身边时的场面。
他与乐连,像藤蔓缢树,他攀附着乐连,即便那棵巨树时不时同他争夺阳光雨水,稳健的枝杈却仍旧庇护着他;时过境迁,这辈子,乐连还是株幼嫩的芽儿,要江纵趴在泥泞里撑伞为他挡着风雨,两不相欠。
前世死得太早,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
他与乐连,真算得上是死生不复相见。
“纵哥!”
江纵回过头,乐连站在巷口喘着气扶着墙,月光昏暗,脸颊上还留着红肿的巴掌印。
少年眼神惶恐,朝前走了两步便不敢再近,微喘着气惭愧道:“纵哥……是我连累你。”
江纵从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花费心思亲自对自己道个歉的大事,转过身,漫不经心笑道:“宝贝儿,天下这么多人,随意把哪个拎到大街上扒干净,刨根问底儿地查他,总会有或大或小的污点,可他们就是能理直气壮居高临下指责别人的瑕疵。”
“只有你权势滔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才能堵上他们的嘴。旁人的眼光是最无用的东西,届时即便他们敢怒不敢言,赢家也是你,银子是你的,名利是你的,权势也是你的,你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