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望着他思考了几息,继而默默转过头去。
他没明白,呵呵。
宿遗祯无奈,只得贡献出自己的元力设了个结界,继而提着剑从屋舍一边尚未塌完的半扇门里钻了进去。苍铘化成了人形守在外头,就见屋舍内闪出阵阵剑光,接着便有一大团黑影从门里挤了出来,而那黑影里头又有许多分散开的小型黑影在不断窜动,更有一根人的腿骨从中被推挤出来。
苍铘袖袍挥展开,周围的水流莫名就绕着他转了起来,那些细小的企图逃窜的黑影被水绞着收进了他的袖袍,接着那一大团黑影忽然就爆发出一股力量震碎了结界,也震得宿遗祯胸口一痛,吐了团气泡出来。
他气得提剑追去,赶在黑影脱出水面之前猛地挥剑急斩,眨眼的功夫连斩几十下,竟将那黑影切得细碎,像紫菜沫子似的飘落坠下。
瞧瞧咱这刀工,不,剑工,比五星级酒店的大厨不差在哪里。宿遗祯一阵窃喜。
然而没喜多会儿,这一层层的“紫菜沫子”倏地又都活了过来,它们抖动着摇摆而上,迅速凝结在了一起,还是那一大团黑影。宿遗祯暗骂一声,刚想提剑再切一轮,苍铘却翻手旋了半圈,一团青芒从他手里脱离,“轰”地一声罩住了黑影。
接着就看不太清楚了,只能依稀分辨出黑影在挣扎,青芒却像是有毒的烟雾一样死缠着不散,黑影终于不敌,被一股吸力吸进了苍铘的袍袖中。
宿遗祯发自内心地为他鼓了鼓掌,股了几下就觉得氧气不够用了,他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上方,示意苍铘再把他带上去,最好是不要沾到淤泥的那种。
然而苍铘不为所动。
宿遗祯:“???”他歪了歪脑袋,见苍铘把脸偏向了一边假装看不见的样子,瞬间明白——坏心眼的家伙在故意拿捏人。
他不愿服软,自己朝上方游去。谁知刚游了两步就觉脚踝忽地一紧,他低头一看,苍铘竟抓住了他的脚踝把他往回拽。
“???!!!”宿遗祯已经快到极限了,蹬了两下脚继续往上游,又被苍铘拽回了原位,随即便是熟悉的触感传至唇上,有气流从对方口中渡过来。
谢谢,但是真的不用。
宿遗祯理智而又礼貌地推拒,偏偏推不开这人箍得死紧的双臂,他的内心开始疯狂咆哮。
没坚持多会儿,求生的本能促使他半被强迫半是自愿地接受了能让他活命的气流,甚至越来越自然。宿遗祯的力气消失了,原本是反抗推拒的手现在也变成了温顺而寻常的搁置,搁置之处便是苍铘的肩颈。
宿遗祯的眼睛闭着,苍铘的眼睛却是睁着,他把这只爱炸毛的刺猬全部的容色都尽收眼底,挣扎也好,纠结也罢,最后总归是无力反抗。
苍铘知道,这只刺猬该是属于他的。
第52章 梭子
宿遗祯察觉到腰上的一双手正在往别处移动,摸完了后背不说还往前面摸,他想反抗却被摸得浑身发软,头脑昏昏沉沉地想,随他去吧,老子大方给摸!然而下一瞬他就扛不住了,因为某个地方也随着这种舒服到不行的抚摸而渐渐苏醒,现正在抖机灵地张欢着。
苍铘也瞬间清醒,他退开少许,疑惑又震惊的眼神落到宿遗祯刚才蹭着他的部位,似乎在问:“你竟然真的是男的?!”
宿遗祯无奈又无辜地点点头,很想亲口告诉他,司命君他老人家的那一口叹息叹出来的就是个男球,难道在天界时司命君就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吗?
苍铘愣在当场,袖袍里忽然鼓动了一下,宿遗祯眼尖瞧见了,指了指他的袖袍示意。可苍铘似乎受了很大打击,丝毫不去管袖袍里的魔物,满把抓住宿遗祯的手臂,腹腔内问出声:“我明明瞧见过你蹲着小解,还瞧见了你没有......怎么可能?一个人怎么可能忽男忽女?”
祖宗呀,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能不能等上去了再说?
宿遗祯时而摇头时而点头,又艰难地摆出几个手势强凑一段话,但苍铘显然不懂。随后青衫的袖袍蓦地撕裂了一个大口子,黑气霍地从里面逃了出来,噌噌就往水面上钻。
“唔唔唔!唔唔唔——”逃了!谈恋爱耽误事,谈恋爱真的耽误事啊!宿遗祯拼命提醒他快去追魔物,但苍铘就是不动。宿遗祯急了,“啪”地一下甩在了苍铘的脸上,当然这“啪”的一声纯粹是他的脑补,在深水里根本不会有这动静。
苍铘回了神,拉着那只手重新审视了一下——客观而认真的审视。
只见骨节分明、触手有力,剥开袖口还能看见凸起明显的尺骨,剥开衣领又见着了喉结,还真是男的。怎么从前都把这些特征忽略了?甚至连他没胸这件事都找了个理由圆了过去,还一再认为他是为了逃避才谎称自己是男的。
苍铘莫名扬了下嘴角。
什么鬼?!宿遗祯吓了一跳,他手脚并用划开了水往后撤退,不敢相信苍铘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露出那种颇具代表性的笑容。
这特么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意思?表达他更喜欢男人的心情吗?
苍铘朝他逼近,问道:“先前在悬参瀑下练功受的伤都好了吗?”
宿遗祯:“......”
苍铘又问:“若是还没好今夜可帮你医治。”
宿遗祯拼命摇头。
苍铘:“果真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