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也不必知道。”南夙宁笑着看向吕玄都:“吕兄你这么多年,一直守着他留下的地方,他没能做到的事情,你都一一替他做到了,又是何必呢?说到底都是自己痴罢了。”
吕玄都沉默了好一会儿,轻轻笑开了:“不,我已经放下了。可你还在等他回头看你。”
在吕玄都与南夙宁养伤期间,没了拖累的宋无黯快马加鞭直奔阗州。几个师兄弟里蔚予纵是下山最早的一个,虽说第一次是偷溜出去的,可是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自他十五岁九死一生练成了袖笼白骨的心法,拿着师父交给他的一份地契去了阗州开了间客栈,很快便做得风生水起。
如今他也下山了,于情于理都应当顺路过去看看几个师兄弟。宋无黯直奔了云来客栈,见柜台里坐着的江梵愣了一下:“小八,你怎么在这儿?”
江梵方才十四岁,是他们师兄弟几个中年纪最小、功夫最差的一个,他心思在文不在武,纵有天赋也是白搭,在无辜山学了许多年,练了一身好看不实用的花架子。
“五师兄!
江梵看见他颇为惊喜,带着他寻了一间雅间坐下,斟了一杯好茶给他:“十一师兄这里藏了不少好茶,你尝尝看。”
宋无黯接过茶杯,不由自主地将茶杯轻轻搁在了桌上,自那次吕玄都算计他之后,别人递来的东西他就很少入口了:“多谢,话说回来,你怎么在这里?十一师兄呢?”
江梵解释道:“十一师兄去云州了,我正好在跟着广寒兄读书,所以无事时便帮忙看顾一下客栈。”
“去云州?”宋无黯怔了一下:“去云州做什么?”
“这——”江梵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这就说来话长了……”
“慢慢说。”
听他这样说,江梵也只得将阗州之前发生的那起颇为传奇的红叶传情案原原本本地讲给了宋无黯,末了意犹未尽道:“啧——你说这故事像不像话本?”
宋无黯显然也觉得这故事颇像是传奇故事,不由地点了点头:“确实。不过这案子与十一师兄去云州有什么关系?”
“欸,五师兄不知道吗?”江梵解释道:“云州最近发生了一件颇为轰动离奇的案子,江湖上都在传是遇上了阎王夺命,任你本事再高也躲不过的。”
宋无黯回想了一下,自己一下山就一头扎进了地处偏僻、消息闭塞的泉兴县,之后不是泡在剑庐中铸剑,就是带着吕玄都在逃命的路上,与最近江湖上的传闻全然断了消息。只得道:“是个什么案子?我最近没留心这些。”
江梵似乎有些忌讳提起此时,支支吾吾了一会儿道:“其实说起来也有些时日了,只是事关琼华山庄与银槎山庄,他们压了消息,故而迟迟没有传出风声。不过后来两方发生了龃龉,才有消息流了出来。”
“直说。”
将宋无黯似乎有些不耐,江梵立刻道:“银槎山庄的宋释疑与琼华山庄的叶流华在云州郊外自相残杀而死。”
宋无黯瞳孔骤然一缩,惊诧道:“我记得他们两人订了婚约,下月初八的婚期,怎会突然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他们两个此行便是为婚礼一事才到云州。据说是有人相逼迫,叫他们中一人杀了另一人,否则他就要杀死两人。你说吓人不吓人?”
“恐怕不是真的。许是两人原本便关系不合,自相残杀而死,银槎山庄与琼华山庄相互推卸责任,所以才传出了有人相逼之说。” 宋无黯蹙眉:“宋释疑与叶流华两人虽说不上是顶尖高手,但也算得上是一流高手,何况银槎山庄与琼华山庄势力显赫,他二人为婚礼去云州必然前呼后拥,谁能全然不惊动他人制住这样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