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住对方衣角的双手无意识地收紧一分,心中却有无可名状的欢喜流溢出来。
分明聂靖泽才是喝了酒的那一方,分明他酒量并无任何退步。他却像是一头埋入浓浓醉意中。粟息不记得他与聂靖泽是怎样进的门,亦是不记得他们是怎样进的卧室里。
聂靖泽将他按在柔软而冰凉的被子里,吻过他的脸颊与下巴,从他的脖颈上流连点过,最后轻轻啃咬他的锁骨。
空气愈发粘稠而湿润,被子逐渐也变得温暖起来。
被子被人从身下抽开,他的身体缓缓陷入床单里,背脊与两条腿贴着冰凉的床单,露在空气里的胸膛却因为汗湿而逐渐变得滚烫。
身后是冰,身前却是火。
冰火两重之下,他有些难受地蜷缩起脚趾,眉间眼梢却爬上浓浓情意。
意识在黑暗中沉沦以前,他只听见聂靖泽情动而隐忍的低哑嗓音:“上次对你说的喜欢你,是真的。”
他说:“你不要不信。”
晨间的阳光沿着窗帘的缝隙爬进来时,粟息从聂靖泽怀中睁开眼睛。昨夜发生的事情仍是历历在目,此时从枕间侧过脸时,还能感受到对方平缓呼吸间喷薄而出的气息。
真要算起来,他与聂靖泽上床的次数实在是不算少。此时小腿贴在对方腿侧,背脊抵在对方胸膛上,粟息只觉得心中平和而安稳,再无其他任何多余的情绪。
看一眼身侧仍在闭眼沉睡的人,他悄无声息地从被窝中爬起来,捡起散落在床头与床下的衣服裤子一件件整齐穿上。双脚穿着袜子踩在卧室中的地板上,弯腰拎起床边的拖鞋步伐平稳地朝外走去。
从聂靖泽家中离开,他在街边打车去了坐落在远郊的墓园。他从山脚缓步爬到山腰,与沿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擦肩而过,在墓园深处无人问津的一角找到了粟松青的墓碑。
他将山脚买下的白菊放下,弯腰在墓前坐下,静静地看墓碑上粟松青年轻时面容俊朗的照片。又心不在焉地记起来,他上高中那会儿,粟松青得知他找男朋友时,就郑重与他提过,男人在床上的话大多都不可信。
可是当初聂靖泽在火锅店内与他说过的话,他没有相信。昨天晚上在床上时对他说过的话,他却想信了。
许久之后,从墓前起身时,粟息像是终于下定什么决心般,一边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一边拿出手机给火锅店的经理打电话。
对方接起电话时,语气料想之中地十分难听,张口便是质问他为什么不来上班的话。
粟息将另一只被晨风刮得冰冷的手放入口袋中,先是道一声歉,然后才说:“我要辞职。”
经理怒气冲冲,“辞职必须提前半个月交申请,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粟息补充,“这个月的工资我不要了。”
他并无任何私人物品放在火锅店内,自然也不需要再去火锅店里。挂掉电话以后,他从山脚下搭公交车回家。
院子里每天定时定点地推车过来卖菜的小贩已经离开,独居在老房子的老人早已晨练结束,三四人一道搬了折叠桌与折叠凳,坐在大树下打牌。粟息从他们身后路过时,甚至还有人将他认出来,眯起笑眼与他打招呼。
粟息一路上楼,拿钥匙开门时本以为钟情还在睡觉,换鞋进屋时却听见耳边传来热闹吵嚷的电视声。钟情抱着一袋薯片,盘腿坐在沙发上扭过头来看他,嘴里还有没有吞下的薯片,吐字时有些含糊不清,却足以听清当中的吃惊:“你没去上班?”
粟息点了点头,“我辞职了。”他在客厅内站定,“你什么时候下班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