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就这么傻,为了你这么一个贱货把命都送了!七年了,他一个人孤单单躺在地底下,冷也不知道,热也不知道。你呢?你他妈的睡了一个又一个,先是齐水正,后是廖景,你活得好好的还在替别人养孩子!丁良,你有没有心?你配他的爱吗?你配他豁出命来要挟我吗?啊!?”
丁良没有答话,只冷冷看着元深,手里的枪端的稳稳的,身体仿佛凝固了一般紧绷着。少顷,大颗大颗的眼泪忽然从眼睛里掉出来,一颗接着一颗,一颗接着一颗。
廖景从没见人那样哭过,一点声息都没有,连气息都似乎屏住了,只是流泪,像是要把身体里所有的水分都通过这种方式挤出来似的,泪珠顺着他清瘦的面颊滑下来,从下颌掉落,砸在脚下的碎石子上,几乎能听到“嗤、嗤”的轻响。
午后的阳光炽热而明亮,山间的风徐徐刮过,吹动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没有人路过,也没有车,只听到远远的不知道哪里传来风铃的声音,若有若无,若徐若疾。
“关他什么事?”廖景忽然发话,声音突兀而铿锵,“你死了儿子关他什么事?”
元深猛的将视线转移到了廖景身上,廖景勾着嘴角笑了笑,道:“你儿子为什么会死?七年了你还没想明白吗?或者你早就想明白了,只是不敢承认吧,元三爷?”
“你说什么?”元深厉声道。
“我说你他妈的活该绝后啊。”廖景一字一句恶狠狠道,“你上辈子没积德,这辈子作孽多,才生了个儿子是基佬啊!你猪油蒙了心,脑子里进了水,才会把责任都推到丁良身上!元棠为什么会死?要不是你心太狠做太绝,把丁良逼上绝路,他怎么会一枪把自己崩了,啊?”
元深头上青筋暴跳,愤怒的脸都红了,廖景接着连珠炮似的道:“养不教父之过,你他妈的真以为随便找个女人播个种,秋天她就能给你结个太子啊?你从他出生到死,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吗?你教过他一句做人的道理,教过他一句作为男人的责任吗?你光知道把他的死往丁良身上推,可丁良他做错过什么?同性恋的人不是他,是你儿子,拿性命要挟你的也不是他,是你儿子。元棠为什么会死在你面前,因为你!因为你要杀了他最爱的人,元深,你才是杀死元棠的凶手!”
“你闭嘴!”元深大怒,嘶吼道,“你他妈的算老几!”
“你他妈的刚才不都说了吗,老子是他姘头!”廖景吼回去,“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儿子又是个什么东西,别人的命就都那么贱,别人的感情就那么不值钱吗?你死了儿子就要别人内疚一辈子,就要别人一辈子都给他守着吗?你醒醒吧元深,你他妈的也不过就是个矮骡子小混混!你儿子不过就是个心理变态的小瘪三,谁比谁高贵啊!老子睡了丁良又怎么样,老子还要睡他一辈子呢,有种让你儿子变鬼来找我啊,朝我开枪啊!来啊!”
“操!”元深大吼一声,整个人像是被点着了的干草堆,一个火星溅进去就“嘭”的一声燃了起来,忽然大叫一声,猛的调转枪口对准廖景,扣动扳机。
作者有话要说:越写我越觉得我就是个攻。
来,跟我一起念
猫~痞~是~个~好~小~攻~
和盘托出
廖景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进入了一种高度戒备的状态,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像是站在起跑线上的运动员,就等那一声枪响。
元深转动手腕,抬胳膊,扣扳机,一系列的动作在廖景眼中都像是被拆解开的慢镜头,一帧连着一帧,迅速而又缓慢。迅速是因为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总共也不过花了十分之一秒,缓慢,则是因为过去的几分钟里他脑海中已经将这一套动作演习了不下十遍,几乎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每一个细微的转折。
元深抬手的一瞬,廖景颀长的身躯猛的往右一扑,子弹擦着他的左颊飞了过去,带着火药味和炽热的气息,将他从鼻梁到颧骨狠狠刮去了一层皮肉,钻心的疼。
枪声甫落,像是早就料到了廖景的用意一般,丁良果断开枪,啪啪啪啪,连着四声,打光了92式里所有剩余的子弹,每一枪都正中元深眉心,元深连手都没来得及撤回,就被钉死在了后座上。
沉闷的枪响在山间回荡,炽热的阳光透过车窗打在元深的尸体上,血腥味猛的散发开来,让他血肉模糊的面孔如魔鬼般狰狞,令人作呕。
丁良右手的食指还紧紧扣着扳机,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元深,目光却空洞而悲凉,像是内心空无一物,又像是正在回忆他们兄弟二十年的风风雨雨。
廖景觉得颧骨火辣辣的疼痛,用左手掌蹭了蹭,倒吸一口冷气,丁良像是被忽然惊醒了,浑身一震,把枪往腰带上一插,过来扶起廖景,沙哑着嗓子问:“你怎么样?”
廖景捂着脸摇头,问:“他死了?”
“嗯。”
廖景舒了口气,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刚才我那些话是为了激他的,不是真心话,你别放在心上。”
丁良点了点头,廖景想了想,又道:“元棠是个好人,我从来没看不起他过,相反的我很敬重他,那些话我说的太过了,下次跟你去上坟,我会好好跟他赔罪。”
“别说了,阿景,我都明白的。”丁良摸摸他的头,道,“元棠他也都明白。”
廖景握了握他的肩胛,走到车前看看,见元深已经死的透了,便打开车门,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