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发病的?”
“……我们起了点争执,打架了。”
医生皱眉,看了他一眼,打开丁良身上的纽扣,看到那一大片一大片的淤青,眉皱的更深了,又看了他一眼,问:“你是他什么人?”
“他是我老板。”
医生诧异地问:“他欠你薪水啊?现在市里不是有什么讨薪办专管这事儿吗?你可以上访嘛,怎么把人打成这样了,出了人命你什么都拿不到啊小伙子。”
廖景翻白眼,你见过我这样的讨薪民工吗?摇头:“他不欠我什么,我们只是喝多了,乱打的。”
医生不解地摇头,继续检查。
“他动过什么大手术吗?”医生指着他右侧肋骨下一个伤疤问,“看伤痕应该是很久了。”
那伤疤三四公分长,微微凸起,和周围的皮肤是一个颜色,显然已经是很久之前的外科创口。
“我不知道。”廖景看着那个醒目的疤痕,忽然悔恨不已,还有些后怕。
“这个位置大概是脾脏。”医生按了按他的腰腹,嘟哝,“他可能做过脾切除术。这种手术总会伤元气的,多少年也缓不过来,是不能长期劳累和过度用力的……别说喝成这样了。”
这么大的手术……廖景心里越发难受,没有接话,医生简单地探查了一下,将毯子给他盖好了,说:“应该没太大问题,他年纪也不算大,血压还行,可以排除心血管疾病。到医院再查查看吧。”
十几分钟后救护车到了医院,丁良被送进了急诊室,急诊医生的结论和随车医生基本一样,休克是醉酒和脱力造成的,吐血则是因为胃溃疡和过度紧张,丁良比正常人少一个脾脏,因此身体比较弱,不能剧烈运动。
最后医生开了住院单,说最好先住院做个详细检查。
确诊以后廖景稍微放心了点,去收款处交了押金,给丁良订了个单间病房,因为惦记着冬冬,又花钱连夜请了个护工,叫他帮忙看着给丁良输液。
折腾完已经是午夜三点了,廖景的酒完全醒了,这时候一点睡意都没有,大致让护士把要带来医院的东西写了个清单,打了个车回去茶餐厅给丁良收拾换洗的衣服和用具。
廖景从厨房角门进了餐厅,上了楼才发现灯火通明,冬冬把阁楼里能开的灯都开了,裹着被子蹲在墙角,眼睛睁得溜圆。
“你怎么不睡?”廖景生气地问。
冬冬机械地摇头,说:“爸爸不在,我一个人害怕,睡不着。”
廖景心里一软,坐在床沿上摸了摸他的头:“你爸没事,很快就能出院。”
“哦。”冬冬点头,哽咽了一下,仍旧没动。
“好了没事了,乖乖躺下睡吧。”廖景拍了拍枕头,劝他道,“今晚我陪着你,别杵着了,躺下吧。”
冬冬扁了扁嘴,说:“我不睡。”
“怎么了?”廖景头疼的要死,耐着性子问。
冬冬谨慎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忽然小声问他,“叔叔,爸爸是要死了吗?”似乎生怕他给出肯定的答案,又说,“我好怕。”
廖景没有哄孩子的经验,冬冬又皮,平时两人相处不是吵架就是斗嘴,忽然看见他这么可怜巴巴的柔弱样子,还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半天才说:“别怕,你爸没事,我在呢。”
冬冬像是信了他,裹着被子倒在床上,像个蚕蛹一般将自己弄成个椭球体,大眼睛扑闪扑闪,却仍旧不睡。
“闭上眼睛。”廖景说,“赶快睡觉,十分钟内睡着,礼拜六我就带你去海滨公园玩,海盗船云霄飞车,你要玩几遍就玩几遍,好不好?”
冬冬安静地看着他,不回答,过了半天,忽然带着哭腔说:“我什么都不要,我要爸爸活过来,呜呜呜,我以后都不淘气了,小提琴课我会认真学,廖叔叔,你跟爸爸说,求他不要丢下我,妈妈死了,七婆也死了,爸爸好不容易才找到我,要是爸爸不在了,我就要被送去孤儿院了,呜呜呜……我不要离开爸爸,我只有他一个亲人啦……”
小孩趴在床上哀哀痛哭,廖景心里一恸,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自己还是个小小孩童,父亲偷东西被关在派出所,母亲连夜出去借钱,家里就剩他一个人,晚上风大电线被刮断了,他怕黑不敢睡,也是这样包着被子缩在床上不停地哭,好像全世界都抛下了他一个人。
廖景的心一下子柔软起来,和衣躺到床上,将冬冬连着被子一股脑拥在怀里,笨拙地拍了拍他的背,柔声说:“小脑瓜瞎想些什么啊,有这么咒你爸的吗?他好好的,只是每天都做东西给大家吃,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冬冬把脑袋埋在他胸口,小猫一样蜷成一团,一边小声哭一边点头,很快鼻涕眼泪就濡湿了他的衬衫。
廖景叹了口气,将怀里的小东西抱抱紧,扯了一角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低声说:“睡吧,明早醒来你爸就好了,周末我带你出去玩去。”
小孩哭累了,在他怀里沉沉睡去,廖景折腾了一宿,这时候也累了,蜷在小床上跟他一起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廖景发现自己已经睡在了地上,冬冬一只光脚丫从床上垂下来,正好踩在他脸上,圆嘟嘟的大拇指还差一公分就要伸进他鼻孔了,还好小孩子脚不臭,不然可真够膈应的。
“操!”廖景抓着冬冬的脚扔上床,揉揉脑袋坐起身,立刻打了个喷嚏,大概是有点着凉。
看看表已经是六点整,便爬起身来,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