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路仍然一望无际,没有路标提示到底剩几里,在心里与身体上都有著沉沉的压力。
就这样坐到黄昏,竟然没有人路过。他难受的缩著身子,将头埋进双腿里,噎噎的哭起来。
「这位姑娘,你怎麽这麽晚还一个人在这里?」
背後突然出现声音,吕育仁赶紧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对温柔的双眼。
「好心的爷,我要去方河镇,你顺路吗?能否送我一程?有没有水可以给我喝一口?」他的嘴唇乾裂,声音也沙哑。
「我才刚从方河镇出来,实在不顺路。你急著去方河镇吗?」男子从腰间解开水袋,送到他的手里。
「没关系,你去哪我就去哪,拜托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吕育仁抹了抹眼泪,饥渴的将水往嘴里猛灌。
「上车吧。」男子说:「不如我先送你到附近的村落,等我赶完事要回方河镇,再回头去接你。」
「不不不…我跟你一道走,我刚从村子里逃出来,别再把我送回去了。」
「原来是逃家了,难怪这麽狼狈。」男子打量了他,叹气:「孤男寡女的,我不方便带著你,会让人说閒话的。」
「我不是女人。」吕育仁大方的从左胸拿出馒头啃了会儿,觉得不好意思,又从右胸拿出馒头递给对方。「喏!你要吃吗?」
这馒头还温热温热的。男子拿著馒头,发傻了一会儿。然後才大惊失色:「什麽?!你是男人。」
「我看起来像女人吗?」育仁失笑。
「嗯,是不怎麽像女人。」对方才恍然大悟,用力的拍了头:「难怪你不像女人,原来你是男人,所以看起来才不像女人。还好你是男人,不然女人长成这副德性实在太可怜了。」
「………」吕育仁无语的啃著他的馒头,他的美被污辱了。
「你到方河镇做什麽?」男子好奇的问。
「我要找人。」
「找谁?」
「黄尚。」
「皇上?皇上住在皇城里,不在方河镇啊。」
「呃…我在找的人,他就叫做黄尚,听说他是个财主。」
「唉啊!你说的是黄老爷?你直接称他的名字,我还没马上想到他呢。他在那里很有名,大家都叫他黄老爷。」
「黄老爷?他年纪多大?」
「不清楚唷,好像将近而立之年了。」
「而立之年是多大啊?」
「三十。」
等吕育仁理解而立之年後,他才反应过来,大喊:
「快三十岁?!那不就快死了?」
☆、贰-老爷不可以,少爷会发现
吕育仁挤坐在货堆里,看著马屁股发愁。
他帮忙这位王大哥搬货整货,换了几顿饭跟一件旧衣服。这一路下来听著王大哥说著一些南南北北的故事,黄老爷的故事也听个七八分。
黄老爷是方河镇上的大善人,家大业大,开了几间药材行、粮行、布行,听说最近也打算投资酒馆。
遇上旱荒或水难,他总早官府一步开仓赈灾,地方建设资金短缺,他也带头出资。
可怜这位大好人,他的夫人在生产时难产,到现在三年过去,他一直没续弦。
他的夫人,是镇里有名的美人,也是黄老爷的亲表妹。他们俩人从青梅竹马到郎才女貌,她也是位善良的人,不该短命啊!
一路上听著黄老爷的善迹,跟感叹黄老爷的爱情故事,让吕育仁打起呵欠。
两天过去,总算要回去方河镇了。大哥看他虽然手脚慢了些,但人很老实,就告诉他黄家正缺杂役一事。
黄老爷给的待遇不差,这杂役工也一堆人抢著干。
吕育仁发愁,正是因为他想应徵杂役,但却苦无身分。
忍不住开始在心底抱怨小马给他找的大麻烦,突然胸口一热,他伸手一摸,竟然有一些鼓起。
「这是…?!」从胸口摸出两叠纸。「王大哥,你看这是什麽?」
王大哥看了许久,惊讶的说:「这是户帖与地契。东石墙巷尾的那间马氏古宅,原来是你的。那间小宅子几十年没人敢住了,是间有名的鬼宅。我住在附近那麽久,怎麽从来没见过你?」
「喔…其实我是马家的远亲,因为最近继承了宅子,打算搬来这里。」吕育仁擦了冷汗,这小马帮的忙帮得正刚好。
「如果住不下去,可以来我家住,反正我现在孤家寡人,借张床不是问题。」王大哥没提防的说。「到了镇里,我带你去看看那个马家老宅。当年,马家人死得惨,到现在,晚上依稀可见马家人的鬼魂呢。」
「我不怕鬼。」吕育仁坦白道,他也曾经是鬼。
王大哥佩服的看著他,拍了他的背。
「年轻人,别铁齿。」
吕育仁陪笑,接下来,王大哥又一路说起了他从小到大听来的鬼故事…
?
总算到了马宅,那宅子他看了一眼,还真的不想进去,不是怕鬼,而是怕麻烦。
几十年的积尘加上年久失修的墙柱,让他回想起大学时曾经跟著同学到废墟探险的回忆。
这宅子整理起来要花上不少的时间,他立马回头找王大哥,宅子突然嗄吱的响起,一阵诡风袭来,吹得他睁不开眼。风声停止,转头一眼,废宅已经被打理好。灰尘散了,残旧的墙柱也变得完好如新。
「这阵风是小马牌吸尘器吗?」知道小马可能在某处盯著自己,他赶紧到井边打水,在宅里找了双旧鞋,整理好门面打算去黄家应徵。
?
在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