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瓦拉在四五队冷血守卫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兴冲冲地飘到门厅,她一眼就看到头戴皇冠的骷髅人从红毯尽头走了过来。
他魁梧粗壮的骨架给人一种扎实稳重的印象,让人不得不联想他生前该是如何强壮的男人,他灰白的长发从破败皇冠下露出。
他轧下战靴前行,两缕搭在肩胄上的振奋拂动,有人说他是一位“疯王”,但在瓦拉看来,他没有一丝一毫疯狂的迹象。
枯黄色不知名称的金属铠,缝隙里残留着黑色淤垢,血色大氅只能看出些边边角角,他走向半跪的三人时,从腰间掏出权杖。
瓦拉至少知道权杖是什么,那是一根杖柄镶嵌有紫罗兰冰眼的银钎,长一米五,整体造型是一株野蛮生长的爬山虎。
从权杖尖部分成好几股往杖头上攀升,最后爬山虎合而为一,伸出代表坎都拉斯王国四省的四只手掌,握住紫罗兰冰眼。
瓦拉凝视着杖头上的宝石冒出冰雾,它是那么瑰丽,那么大颗,与皇帝陛下身上老化残破的铠甲是那么格格不入。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这坚硬矿物代表了坎都拉斯王国曾经耀眼的皇权,哪怕疆域最终收缩到这座城堡,他仍是唯一的皇。
现在,皇将权杖轻轻抬起,又重重落下,砸在身穿鼠头法衣的骷髅人肩上,瓦拉站在门厅,目睹了他肩膀的震颤与抬起。
结合科琳娜女士比他晚受杖击,瓦拉就是再蠢,都知道那个骑老鼠的家伙是什么来头?他居然就是拆解者?一个卑鄙无赖者。
瓦拉攥紧了拳头,她倚在门厅旁仔细地聆听,李奥瑞克大皇帝对半跪之臣发出警言:“骑士勋爵.高进.拆解者!”
“玫瑰勋爵.科琳娜.灵魂咏者!誓死捍卫坎都拉斯王国及祂的人民,祂的疆域,祂的皇吧!你们是贵族,也是战士。”
“在敌阵前大胆冲锋,勇猛无畏,视死如归,当如前辈为爬山虎王国奉献毕生,让坎都拉斯的旗帜飘荡在大陆每个角落。”
“你们的辛苦,你们流的血,流的汗将和你们获得的荣誉一样多,坎都拉斯不会忘记你们!也绝允许,你们做出背叛之事!”
李奥瑞克并没有接着把整段警言说完,他可能不是很重视传统,而是个极为务实的君主:“很抱歉两位,仪式太简单了。”
皇帝摇了摇宽硕的头颅,目光只是在高进脸上多停留了几秒,他转过身躯,回到皇位前犹似自言自语:“你们可以设想一下。”
“坎都拉斯王国对提升骑士爵位之人的要求很高,大约在一千年以前,每逢这样的场合我们会号令全国放假,不为别的。”
“就为了迎接王国的新贵族而准备各种盛大的庆典,在我刚才用权杖敲打你们肩膀的时候,整个王国的天空都会升起烟花。”
“你们想一想,这一簇,那一簇……”皇帝陛下执起权杖,从红毯规划的行径路线上偏离,快步走到城堡西侧的小天窗前。
他颇为兴奋地指着天窗,想象那照亮他颧骨的五颜六色,与闷雷般轰隆作响的烟花表演:“但现在,只有连天的炮火。”
“高进,科琳娜,我们必须反抗,必须夺回我们那四个省,夺回坎都拉斯王国的荣耀!”他狠狠地抬起手臂,等待臣下欢呼。
可他等到的,只有一大片为响应激动心情,而“铿铿”作响的叩矛声。唯一为演讲鼓掌的,只有皇座旁犹如雕塑的苏南科尔。
皇帝仰头站在天窗边,久久才放下手臂,居然转身朝科琳娜这边弯腰鞠了个躬:“我们坎都拉斯王国军从不容许女人上战场。”
“但如今的形势你们也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