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毁的眼睛仰视眼前的人,残余的记忆还能让他辨别出朱色眼珠子的是魔族。花邪川拿手推着踩在脸上的鞋子,闭着眼睛叫嚷:“我是妖界最厉害的妖怪,你今天踩我,我明天诛你九族!哎哟,你别碾……疼……”
黑玉面具嗤鼻:“磕不磕,叫不叫?”
“我磕……我磕……你松开我……”花邪川疼的眼睛出泪。
“快点。”见他磨磨唧唧黑玉面具便拿脚尖踢着花邪川肩头催促他加快动作。妖怪从地上爬起来,然后颤着身子单膝点地,湿漉长发蜿蜒到地板犹如一条黑蛇。黑玉面具环臂翘首以待,朱色眼睛满是揶揄。
正当花邪川准备将另一只膝盖也放下时,门板忽的一颤,接着是急促的敲门声:“开门!”
“嗯?”黑玉面具挑眉,心想这屋子隔音效果如此要也叫二公子听见了?血眸瞪一眼妖怪,旋即,他踱到屋门前将门栓抽出。
门扇开出一条缝,一抹朱色跳入眼帘,黑玉面具面上升笑,刚要问怎么回事便被铢衡一句话堵了话头。
“仇落不见了……!”
“……”黑玉面具愣愣说道,“二殿下,不是在您眼皮子底下么。”
“我……”铢衡垂着脑袋,看起来很是落寞,“我……和他吵了一架……将他打伤了。他……似乎跑出去了。”
黑玉面具咧了咧嘴唇:“二殿下也不小了,生完气就会回来。二公子您也是,好好吵架,能动口就别动手啊。虽然二殿下平时看起来温温和和包容得很,但是他心眼可小了,估计要记恨许久。”
“抱歉……”铢衡微叹一声,旋即失落的垂眉准备回房坐等仇落回来。然而屋子里头的花邪川听见第三个人的声音便蹑手蹑脚靠到黑玉面具身后,见铢衡要走立马出声呼救:“救命啊,他要吃了我!你别走啊,救救我!”
铢衡折身,扬首隔着兜帽与黑玉面具对视。
“咳。”黑玉面具揉了揉鼻子,暗搓搓要用术法封了妖怪的嘴巴,却见二公子保持这个凝视的姿势很久,突然弯了弯唇角。
“他又发病了,还是交给我罢。”说着一把将门推开,红袖一伸霸气的将妖怪拉了出去。
“……”黑玉面具神色不自然的望着一眼光速躲到二公子身后的妖怪,浅笑,“二殿下回来见到二公子与这个妖怪赤身luǒ_tǐ独处一室,怕是……”
闻言,铢衡浑身颤了颤,回眸扫一眼身后,果然见到光溜溜的大腿。
花邪川好不容易抓到救命稻草,放走了可就得完蛋。他抓住铢衡肩头,颤音苦苦哀求:“这家伙坏死了,剥光了我我煮着吃,还要我磕头……好哥哥你救救我,我当牛做马拜你做大哥!”
“呃……”这声“好哥哥”可把铢衡噎得够呛,虽然他年纪不小,但花邪川似乎比他还要大个近百岁……
“你别怕,有我在没人欺负你。”说着他又同黑玉面具讲清楚,“花邪川脑子时常不清醒,要是哪里得罪你,希望多包涵……我代他向你说声抱歉。”铢衡微微颔首,诚恳的道完歉,然后将花邪川带到隔壁厢房。
黑玉面具看着那只妖怪怯怯的跟在二公子身后,手指玩味的捏住下巴。
看来,二殿下吃醋简直就是合情合理,天经地义啊。
疯病再犯的花邪川紧随铢衡进入厢房,活像一只刚刚被好心人捡回的流浪狗。铢衡将门扇合上,一扭头便见到满脸胆怯的绮部。
“他、他要吃我。”花邪川嗫嚅,垂着脑袋对铢衡倾诉委屈,说着还捂了捂瘪瘪的肚子,“大哥,我饿,你有吃的吗?”
铢衡见到他这副模样实在不知该哭该笑,见惯了花邪川威风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