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鸿很配合地拿来几只碗一并排开,又听少年吩咐在碗里各打上一颗鲜鸡蛋。此时的鸡蛋都是土生土长的柴鸡蛋,各个儿金黄鲜嫩,绝无污染。
旁边围观的何大利稀奇道:“这是个什么吃法?从未见过。”
余锦年也不藏技,笑道:“这叫糁,是北边一种汤食,其实是剁骨碎肉熬汤而来的肉粥,但因各地喜好不同而又有些不同的变化,也就有了牛羊鸡鸭等不同骨头熬制的糁汤,又据其中所加浮椒是黑是白,因此又有了黑糁和白糁,汤中也可加入麦米同煮,口感能更充实一些。我所作的这道,就是白糁的一种,这糁呀,得用热汤直接将鸡蛋冲开,才能喝到鲜滑的口感,不能把蛋液倒进锅里煮。”
他说罢,便舀出一勺烫嘴的鸡汤来,又高又快地浇进打了鸡蛋的碗中,瞬间蛋液被热鸡汤冲开,黄澄澄地浮上来。上一世他跟着养父在老家住过几年,常常在街头早餐摊儿上喝一碗糁汤,配上小笼包,真是美味无比。
此时何大利与他两个学徒听了,都已咽着口水,跃跃欲试了。
余锦年在汤碗中撒上一撮芫荽,点上几滴香油和醋,才说:“尝尝吧。”
何大利立刻端起一碗来,也不顾烫嘴,沿着碗沿哧溜吸了一口,这一口将几片芫荽叶并一抹蛋花一起喝进去,还没来得及嚼,鸡汤就顺着舌头滑下去了,他忙接连喝了两大口,被烫得不行,哈、哈地直吐气:“鲜,辣,香!好喝!”
两个学徒也拽过碗来喝了一口,也连连称赞。
三人各喝了一碗糁汤进肚,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哈哈,这汤喝着上瘾啊!要是有点汤饼泡着吃,就更舒服了。”
“什么味儿这么香?”吴婶娘也循着味道走了进来,见嫉吃,也不恼,直大笑道,“小年哥儿,你又做了什么好吃的,馋得他们活儿都不干了。”说着就打发那两个小帮厨去上菜。
吴婶娘好心道:“年哥儿,你也劳累了一下午,也随着到外头去吃点儿罢?这群馋嘴的在席上都吃高兴了,正喝酒呢!”
余锦年温和一笑:“不了,谢谢婶娘。我这位哥哥不喜去有生人的场面,我就捡着这些用剩下的菜随便吃点就好。”
“也罢。那边台子上有两罐婶娘腌好的坛辣子,你待会走时别忘了带上。”吴婶娘也不勉强,又听外头自家男人叫喊着再弄点酒水,忙从袖中掏出银两交于余锦年,紧接着回到席上招待去了。
余锦年掂了掂小银锭,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才能开上一家属于自己的医馆。不过话说回来,他之前几月也忙着赚钱,怎的就没见有这样好的生意上门,怎么这冷公子一来,什么吴婶娘、何师傅的,就都涌出来请着他去做菜。
难不成,这人是财神爷下凡不成?
他想着,也偷偷斜着眼睛去看季鸿,谁知季鸿也不偏不倚地瞧了过来,两人视线撞在一起。男人朗眉凤目,眸瞳深黝黝的,陷阱一般引着人往里钻,好半天余锦年才回过神来,拍着胸脯大呼好险,他竟盯着一个男人的眼睛看了这么久!
季鸿问道:“怎么了?”
余锦年气道:“饿了!”
季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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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简单地吃了点,各喝了一碗鸡汤糁,吃了几片余锦年现炸的鸡蛋馍片,虽吃的简单,但吃到肚子里都是暖洋洋的。
余锦年舒服地伸了个拦腰,见外头天也暗了,便收拾收拾东西,将吴婶娘送的坛辣子装进篮子里,准备去何大利家看病人。
他正待往外走,季鸿忽然将他拉住:“等会。”
“嗯?”余锦年奇怪地站在原地,看季鸿拿着一条手巾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