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祝阳听了忍不住c-h-a嘴:“那我若是在江湖上,需得起个什么绰号好?”
“这得等你去试一试,”宋玄笑着说。“说不准人家能送你个‘笑面将’之类的。”
这是因为祝阳没心没肺,做什么毒辣的事情都脸上带着傻笑。
“我看叫‘笑面阎王’还差不多。”方秋棠显然概括得更为j-i,ng确。
他们没想到的是,后来祝阳离开了姬云羲闯荡江湖,真的起了这样一个绰号,人们只晓得贴切,却不知道这绰号的起源只是宋玄等人吃茶时的一次笑谈。
几人连茶带点心吃了一下午,撑的肚子滚圆,却又都懒洋洋地不想走动。
外头的说书先生将“神异皇子起死回生”的故事说了足有八遍,直到连姬云羲都听腻了,众人才启程准备回府。
临行前,方秋棠和宋玄又因为谁结茶钱拌了一会儿嘴。
一个说自己请吃酒已经倾家荡产,一个哭自己是个穷算命的,你来我往了半晌,最后还是方大财主结的账。
又问宋玄:“盛京那头怎么安排的?你们什么时候启程?”
宋玄道:“过几日就要走了。”
起初宋玄还担心幕后人贼心不死,再派出刺客来,只是却一直风平浪静的过了足月。
直到入了冬,京城那边才敲定了日子,遣人来接姬云羲回去。
想到这,宋玄就忍不住有些抱怨:“早来晚来都好,偏偏入冬下雪了,才过来。”
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姬云羲的身体不好,受不得风,连初秋都时不时抽冷子打两个喷嚏,到了冬天,却要他跟着马车在路上吃风。
方秋棠皱了皱眉:“这么说,这一路都是盛京那边的人?”
宋玄苦笑着点了点头,他也晓得这样风险极大,却也没什么好办法。
方秋棠又细细地询问了关于出发当日的情况,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来。
第60章 随行
现在想起来,方秋棠当初问得那样细,本就是有问题的,只是宋玄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时之间并没有领会到这小子的意思。
而路上的宋玄根本没有功夫想起方秋棠来,他遇见了更糟糕的事情。
路遇暴雪。
从四方城往盛京出发第一日,竟从晌午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没过两个时辰,风雪更大,直吹得马车倒退,众人只得将马车停在路边暂避。
结果这一避,就避到了天黑,离驿站还有十万八千里远。冰天雪地的,车队从上到下都动得直哆嗦。
宋玄更是头疼,去找了负责此事的钦差。
那钦差一身傲慢的贵族模样,却比他更焦躁三分:“我怎么知道会下雪?我还没急呢,你c,ao的哪门子心?”
南方少见这样的大雪,车队上下都没有做足准备,又是荒郊野岭的,连个借宿的人家都没得,只能缩在马车里,勉强过夜。
宋玄略有些担忧,姬云羲的身体,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冻。
到了半夜,宋玄忽得感觉到异动,紧接着便听见外头喊打喊杀声。宋玄掀开马车帘子一看,一个黑衣人正在抱头鼠窜,一身的黑色在雪地上就好像是牛r-u里的芝麻粒那样明显,正被一众侍卫拿着刀剑追砍。
还隐约能听见:“捉刺客——”的呼喊。
宋玄早就料到这路上不太平,刚想去瞧瞧姬云羲怎么样了,却不想那黑衣人高呼了一声:“宋玄——宋玄救我——”
宋玄附近几个负责守卫戒备的官兵立即虎视眈眈地瞧着他。
这群京城来的官兵早就瞧宋玄这个算命的不顺眼了,无官无职的,却坐着离姬云羲最近的马车。
他们慑于姬云羲的身份,不敢与他冲突,却不代表着他们对他没意见。
只怕心里早就编排了他一千八百多回,只等着现下这种情况将他一举拿下呢。
宋玄正在思考这是不是反间计的时候,隐约听到那黑衣人用熟悉的腔调大骂:“宋玄,你别给我装聋子,老子若是做鬼死了,也不会放过你这个缺德的——诶,你们别s,he箭!我不是刺客!”
那黑衣人竟是方秋棠。
宋玄瞪大了眼睛,一瞬间倒真希望他死了算了,省得成天正事不做,只知道给他添麻烦。
只是终归是自己交的的朋友,再恨的牙根痒痒也还是要救的。
宋玄忙冲那带头的钦差尴尬地笑了笑:“一场误会、一场误会,这人是我朋友,怕是来找我有些事的。”
那钦差闻言鼻孔朝天:“你自己都不是什么东西,你的朋友算个老几?这可是谋刺皇子的大罪,你说误会就是误会?你说话管用?”
宋玄倒也不惧他的冷眼,只笑着说:“是某口误,他莽撞了,自然该依大人说的办,只是他也并没有恶意,还请大人通融则个——”
说着给方秋棠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说些好话,手里悄悄塞了两张银票过去。
那钦差眉梢动了动,刚想接过,却听见那后头淡淡的一声:“我说是误会,管用不管用?”
宋玄往后一看,正是姬云羲。
他不知何时下了车,披着白狐裘,好似要融在这雪里似的。眉眼间带着隐约的疏淡,一双眼睛仿佛结了冰花,雾蒙蒙的,甚至没将那钦差放在眼里。
钦差不敢与他硬对上,忙干笑着挥了挥手,命令众人退下,方秋棠这才逃过了一场生死大劫。
方秋棠穿着那漆黑一身的夜行衣凑过来了,仔细一看,眉梢眼角都结了霜,冻得直打哆嗦,吐出来的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