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至于这般颓丧。
如今转过念头来,她立刻明白,中宫嫡子,到底拦了多少人的路。
傅皇后眼睛赤红,恨意慢慢滋生,心脏如同岩浆般滚烫。
她坐起来,接过掌事嬷嬷手上的瓷碗,仰头闭眼喝下,苦意渗入五脏六腑,抓着锦被的手,青筋一条条绽出来,这却令她更加清醒。
我儿死时,是不是也这般痛苦?
早知官家不是她傅君的良人,却不知他无情无义至此!傅君,可以彻底死心了。
那些伤害过我儿的人,我必要你们比我更苦,比我更痛!死后亦要坠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自此之后,傅皇后不再劝谏皇帝勤政,甚至还照着他的喜好,亲自令父族自宫外挑选貌美女子,献给皇帝,连青楼妓子也不放过。
由此,傅皇后渐渐得了皇帝的信任,也掌握了越来越大的权利。
一墙之隔,宫门之外,盛京流言四起,官家名声一降再降,沉迷于声色犬马中的官家却是一无所知。
本就混乱的局势,在傅氏满门插手后,变得越发混乱。
天机渐渐变得蒙昧,不再是人力轻易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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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天地相连。
云雨滞于南方,故而北地干旱。
在边疆旱灾讯息一传来的时候,谢安歌就提醒萧琛回宁州储粮储物,准备救灾,而他则追上了一只手中染血的女鬼。
雨水似珠帘,漫过这江南小镇的灰瓦屋顶,漫过这重重青山,漫过这碧波绿水。
一条纤细的白色人影,自镇子上最高的榕树盯跳下,如轻烟般飘入了小巷中,失去了踪影。
那人影身后,有一道士握着长剑,紧追不舍。
雨下得越来越大,豆大的雨珠打得人脸颊生疼,看着雨势,仿佛有永不停歇的架势。
为了节约法力,谢安歌并未将法力外放挡雨,一身道袍早已湿透,幸而他修炼有成,阳气充足,并不畏寒怕冷,才不至于跟丢这女鬼。
这女鬼法力并不高深,只是不知用什么法子掩盖住了身上的鬼气,令谢安歌无法借法力追踪,才能借着地形之利,一再逃脱。
谢安歌追着女鬼,最后来到了一间土地庙前。
一眼望去,土地庙十分整洁,显然是有人打理。神像高鼻长须,慈眉善目,神台前摆着许多供奉,香火鼎盛。
谢安歌慢慢地走了进去,脚步所至,一片洇湿。
掏出夜明珠,照亮了土地庙,看了那神像好一会儿,又四周查看,仍然没有觉察到不妥之处,谢安歌又上了三柱香,道:“土地爷,贫道青莲,是自在观传人,今日夜色已晚,还望能在此借宿一晚。”
见三炷香徐徐燃烧,没有异象,谢安歌才收拢了庙里的一些柴草,生起火来烘干衣服。
火焰中,木头噼里啪啦,溅起几点火星。
衣服干得差不多了,谢安歌唰唰地画起一沓辟邪护身符,挥舞桃木剑挑起黄符,将它们贴到门窗上。
在外人看来,像是要防着女鬼进来似的。
然后,他又就地画了个四方护身阵,才坐入阵中,心无旁骛地打坐修炼起来。
追了那女鬼好几天,纵使是铜皮铁骨也该累了,正好歇一会,恢复精力,谢安歌暗想。
敌不动我不动,看谁忍得住?
谢安歌常年累月地打坐修炼,耐心再充足不过,慢慢地沉浸在修炼中。
“这臭道士当真可恨!胆小如鼠!画那么多符干什么!”神像中,一个女音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