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伤口如何了?还疼吗?”柳如风激动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然后又弯下腰冲着她左看看右看看,见她已然无碍这才缓缓坐在了床边。“柳文,药煎好了?”
见柳文点头并一脸高兴地将药碗端了过来,柳如风也像个孩子吃了糖般高兴地接过药碗小心翼翼地扶起寒若雪,将药碗送到了她的嘴边。
一碗药下肚,很苦。可是寒若雪已经习惯这种苦涩的味道了,这两年,像这样的苦药她可没少喝过。
“来,含颗蜜饯。”可是柳如风却怕她嘴里苦,早早的就在一旁备了一盘子蜜饯,看样子,应该是每次喝完药,他都会喂她一颗吧。
寒若雪盯着他手里的蜜饯,犹豫了片刻还是接受了他的好意,含在了嘴里。
有丝甜,却甜不到心里,心,依旧苦涩一片。
她张嘴想要说话,可柳如风却抬手止住了她,只是十分小心地将她平放在床上,看了看她左肩的伤口脸上有些不悦。
他一言不发地取来纱布及伤药想将她的身体扳过来,好重新给她换药,却听到她痛苦的轻吟了几声,他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去看她另一只手臂,焦急地问:“怎么了?这边也有伤吗?可是检查的时候明明没发现啊?”
他着急以及不解的样子让寒若雪哭笑不得,她忍着那种钻心的酸酸麻麻的感觉,轻声说道:“你要是再多睡一会儿,我这只手估计都要废了。”
什么意思?柳如风望了她一会儿,见她又痛苦又想笑的神情,终于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脸上顿时通红一片。
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心里不停地懊恼自责着。“我,我帮你揉一揉。”他低垂着头不好意思再去看她,只好慢慢抚*的右手臂,轻轻地揉着。
寒若雪咬着唇接受着他的“摧残”。真是难受,就像千百只蚂蚁在叮咬她一样,可是她也知道如果不快点让血脉通畅,这种感觉只会持续的时间更长。
长痛不如短痛,所以她只好忍着,浑身紧绷着让麻木感一点点消逝离去。
柳文站在旁边,看见她那难受的表情,几次开口,终是忍不住轻轻推了推柳如风,示意他抬头看一看。
这一抬头,柳如风的心揪得更紧了,本来就担心她的伤口太严重会导致她醒不过来,现在,又因为自己贪睡让她受这番罪,真是,真是~
“对不起,若雪,你,你再忍一忍好不好?”
“恩。谢谢,已经好多了。”
两个人客气地接着话,之后很长时间,房间里再也没有响起任何声音。
柳如风依旧温柔地替寒若雪揉捏着右臂,而寒若雪在答完话后则是缓缓闭上了眼睛,安静地躺在床榻上,似乎是睡着了。
其实,她有很多疑问想要问他。比如,她怎么会在这里?难怪她觉得这里挺熟悉的,这是她曾在桃园住过的房间。
她还想说,他为什么不问问她这一身的伤是怎么回事?如果真的是他从那里经过,并且救下了她,那他应该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难道他不疑惑吗?
他知道她现在的身份吗?他知道这样救下她,是冒了多大的危险吗?
为什么先后两次最无助绝望的时候,她都遇到了他呢?还都被他救了下来。上一次的救命之恩都还未报,这一次,她又该如何偿还他的恩情?
想着想着,寒若雪觉得鼻喉间酸哽之意越来越重,眼眶慢慢溢出些许湿意。她自己都不明白这是怎么了,突然很想放声大哭。
就好像要将平生所受的委屈全都释放出来一般,很想窝在一个怀抱里,大声地哭诉出来。
她暗骂自己没出息。明明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要让自己变成一个冷血无情,只懂复仇的工具的。为何现在还会出现这样的情绪?
明明之前的她,一直都是在朝着这个方向在变化的。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她忍下眼中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慢慢将头窝在被褥里不想让柳如风看到自己的异样。
正文第五十七章尴尬
正在寒若雪努力克制着心中那种想大哭的*时,门又一次吱呀响起,然后又一道熟悉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公子,小姐醒了吗?”
是香儿?
她顾不得伤口和依旧有些麻木的手臂,猛地扭过了身体,扭着脖子向门口看去:“香儿?真的是你?”
真的是香儿。顿时,她的眼泪再也克制不住,在这种时候,她终于可以以此为借口,大哭一场了。
“小姐~”香儿也泪眼汪汪地奔了过来,与她紧紧地抱在一起,两个女人畅快地哭了起来。倒是房间里的两个男人有些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哄劝。
虽然寒若雪与香儿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她们一同逃离宁王府,人都说“患难见真情”。这话正好体现在她们二人身上。
逃亡逃出来的真情实意!
这些年的委屈不甘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寒若雪直哭得嗓子沙哑,力气全无,最后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日后再想到这一天,她自己都觉得脸上滚烫,不好意思再去见柳如风。
不过说实话,这一天,她真的是很痛快的。仔细算一算,她已经多少年没有这样哭过了?好像也只有爹娘去世的时候,她这样哭过一次吧。
之后的日子,就算是亲手葬下亲生骨肉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痛快地发泄过心中的委屈和不满。
那是因为她告诉自己,不要哭,因为孩子都没有哭,所以她要更坚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