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泣”道:“哥哥别说了,我的脸是这辈子都好不了的。”
“不会,”南宫冥拉着我发誓道,“若再治不好,我便带你去神医谷求医,白先生医术天下第一,必能让你恢复美貌。”
我给吓了一跳,赶紧摇头:“白先生脾气怪异,用这种小病去劳烦他,会被一顿棍子赶出来的,回来还再得挨焕主子一顿棍子。反正桃花藓是小病,也不要紧,自己慢慢治几年,兴许就好了。”
南宫冥看了我许久,叹了口气:“傻丫头,你年纪还小,不知道。女孩子容颜怎会不要紧。天下男子虽说娶妻好德不好色,但食色性也,圣人也有几分爱美之心。若女子相貌过于丑陋,怎入得了他们眼?不入眼,又怎长久相处,去发现你千番贤惠,万种好处?”
他说得很有道理,可惜我追求的就是没人要的境界,于是笑着说:“姻缘天注定,嫁不出便嫁不出,我不强求。”
“尽说傻话,”南宫冥轻轻坐在我身边,用他带薄茧的手指绕过我的长发,迟疑片刻,抚上双颊的块块红斑,凝视许久,怜惜地安慰道,“洛儿不怕,若那些男人真没眼光,看不上你的好,哥哥便宠你一辈子。”
他诚恳的声音没有半丝勉强。让我心里传来阵阵感动,低声问:“你不嫌我丑?”
“你不丑。”南宫冥干脆回答,又见我仔细盯着他,急忙回身拿起桌面上那本被我精心用《道德经》封面包裹好的《列国风情》,肯定地说,“我知道你的好。”
我有点内疚:“举手之劳罢了。”
“我爹讨厌我看乱七八糟的杂书,若是被人发现告上去,又得挨训。”南宫冥深深叹了口气,忽而又换了欢快表情,动员道,“我们都别想难过的事情了,来点有趣的事,上次你给我找的那本《阿黎也海志》真的很有趣!里面说中土西边的大陆上有异兽,蹄似牛,头似鹿,步行似鹤,高达数十丈,身上灿烂金钱斑,性子温柔和善,有角不战万物,有蹄不伤众生。想必是传说中的麒麟!”
是长颈鹿吧……
南宫冥继续神往道:“听说那里还有奇鸟,体高数丈,鸣声惊人有翅不飞,却可日行千里。你说会不会是大鹏?”
是鸵鸟吧……
我此时心情甚好,便顺着他的话说:“小时候住镇上,有过一个海客告诉我,南方尽头有冰雪化成的小岛,里面住着黑白相间的大鸟,走路摇摇摆摆,不会飞翔,他们雌产卵,雄孵化,群居抗寒,可几个月不进食。我想大概是他编出来哄孩子的,书上的东西也未必一定能信,居然还说有脖子长达半丈的人,那不成了妖怪吗?”
南宫冥摇头道:“不亲眼看过怎知真伪,或许真有脖子长半丈的人呢?”
我笑道:“将来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
南宫冥的头又垂了下来,很快恢复原本的正经小大人模样,一板一眼地说:“我是南宫世家的独子,爹爹在我身上寄予很大的希望,将来必须继承家业。书上的有趣东西笑笑就罢了,男人大丈夫责任最大,我应以家业为重,不应因自身任性而误事。否则……爹爹会更失望的……”
见他收拾书本,即将离开,我“无意”道:“你是焕主子的独子,唯一血脉,他对你的也太严格了吧?我们乡下人家似乎都不会这样啊。”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南宫冥停住脚步,笑着回答,“是我还不够努力,做的不够好,不能完成他的期望,所以他才生气。只要我以后继续认真练武,将南宫世家发扬光大,他一定会重新喜欢我的。”
他善良得让我不知说什么好。
“还有,”南宫冥肯定地补充,“奶奶说过,只要用心对一个人好,滴水石穿,他一定会感受到这份心意的。”
说完后,他对我挥手告别,抱着书匆匆跑了,跑了一半又回头叮嘱:“你一定要记得喝药,嫌药苦的话,旁边有酸枣糕。”
正午金色阳光满满,他穿白衣的身影腾空掠起,优雅地几个跳跃,很快消失在围墙那头。
我拿起酸枣糕轻轻咬了一口,眺望窗外碧波,有被剪去长羽的天鹅,锦衣玉食,长得丰润美貌,正在引颈抬首,永远哀鸣飞不上的蓝天。
……
前阵子,南宫焕将亲传弟子们统统关去后山石室,勒令他们清心寡欲,在里面修行内功,钻研招式,石头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却也是最快学成出关的那一个。
他出来后看我,还抱着一堆破衣服要缝补。
我没带面纱,只好捂着脸遮遮掩掩。
他拉着我的手,笑道:“你这丫头,才两个多月没见,越来越古……”
后面的话没说完,衣服掉满一地。
我甩开他的手,往后退去阴暗处:“这个……我病了。”
“你搞什么鬼?!”石头目瞪口呆了许久,终于爆发了,他一把将我拖到窗户,对着阳光,捏着脸左看右看,又搓了好几把,紧张地问,“看过大夫了吗?这病要紧吗?掉了那么多皮,将来……将来脸会不会烂掉?我这就去给你逮个大夫来!”
他匆忙转身就走,差点撞翻了桌子。
“没事!你别激动,冥少主已经请大夫给看过了,是桃花藓,不碍事的,就是丑了点!”我赶紧拉住他,将大夫的种种诊断背了一次,然后说,“大夫也能用逮的吗?你以为抓犯人啊?真是块不开窍的笨石头。”
石头狐疑地摸了半天我的脸问:“真没事?将来不会伤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