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无踪。
孙沁的笑容僵在脸上,仰头看向蓝天白云,一缕发丝落在鼻前,她用力吹开,好脾气的她难得心情郁闷。
今天一早起来,项沛棠丢了套衣服给她,让她把夜行黑衣换下,还拉了条和手环脚镍同等材质的长链锁在她的脚镖上,另一头则是牢牢地钉在房间一角的环扣上。
“我这儿人手不足,没办法派婢女来侍候你,凡事得自己来,你将就点吧!”
那时,项沛棠边笑边把她头上的发簪——抽走,连根小珠花都不放过,然后就放心地出门去了。
什么叫没办法派婢女?这宅子里连应有的基本仆佣都少得可怜!
在这里待了一个上午,她只看到两个老汉、一个中年妇人,而且还身兼数职、忙到分身乏术,省钱也不是这种省法吧?她忍不住要怀疑他抽走那些发饰,到底是为了防止被她拿来当作武器,还是想拿去变卖贴补家用了。
孙沁重新把长发拢齐,用丝带系好,手一动,又是叮叮铮铮的,低头看到那闪闪发亮的锁链,她无声地叹气。
她不是没被上过枷锁,但没被上得这么让人生气过。
要不就锁得她动弹不得,要不就把她关在牢笼里将她与外界隔绝,偏偏他连门也不关,摆明了她可以进出自如,链子的长度却只够她在这个院落活动,介于拘束与自由之间,让人的心浮在半空不上不下的,情绪忍不住变得浮躁。
而且,这链子还真的扯不断,看起来明明很细.却不管她用石头怎么敲,连个痕迹也敲不出来。
“今天早上过得如何?”身后响起温醇的笑语。
孙沁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她咬牙,悄悄地深吸口气,没让任何情绪表现出来。失了内力是另一个逼她心绪浮动的因素,她竟连这么接近都听不到他的脚步声。
“就四处走走看看,很惬意。”孙沁回头,给了他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这里人手真的满少的,门房兼园丁,厨娘兼采买,马夫兼打扫,大伙儿忙得连闲聊几句都没办法呢!”
“官饷有限,人再多我就养不起了。”项沛棠在她对面坐下,拆着带回来的油纸包,状似不经意地套话:“应该还是有聊几句吧”美色引诱的不只是男人,她那我见犹怜的神情,不分男女老少都会起了恻隐之心,所以他下了对她不听、不看的禁令,还以为老仆人应该会比血气方刚的官兵们有定性,没想到还是逃不开她的魔力。
“他们视我如蛇蝎呢,只要我一开口,就避之唯恐不及,哪还会跟我说话?”
孙沁掩唇轻笑,并未扭曲事实。“我是从他们手上拿的东西看出来的。”
依昨晚的经验得知,就算诋他仆人违令和她说话,也影响不了他的心情,搞不好还会引他心生防备,更加隔开她和其他人的距离。
两相衡量,她倒不如承认诱骗失败,让他小小得意一下。
“哦。”项沛棠应了声,不知道该庆幸仆人的听话,还是该讶异她的坦然。
那她嫌仆人太忙的那句话,是在怪他不让她有机会下手喽?他忍住笑,从油纸包里取出一副烧饼夹酱肘子给她。
“喏,这是人家请的,别看它简单,这可是前御厨亲传的口味。”
“谢谢。”孙沁接过,一小口一小口秀气地吃了起来。
项沛棠的手支着下颚,蕴笑的眼舍不得从她身上调离.烧饼明明就是会吃得满手狼狈的东西,怎么在她手上却连粒芝麻都不掉?
举止优雅从容,美得像幅画。
孙沁默默吃了会儿,见他一直微笑地看着她,眼一瞟,发现油纸包里只有这一副烧饼。她人都落在他手上了,应该……没卑劣到在这饼里下毒吧?
“你呢”保险起见,还是分一半给他好了。她立刻动手准备掰戍两半。
瞧瞧,这么体贴又伶俐,多教人感动?要说是装出来的还真是难以相信呐!
“我吃过了,怕你会怪我自己偷偷跑去吃奸料,却只给你吃这个,本来不想说的,结果还是被你发现。”项沛棠阻止她,嘿嘿一笑。“‘黎氏漕运’你知道吧?黎嫂子做的菜啊,好吃到没话说,整桌的菜吃得我好饱,下次有机会再带你去尝尝。”
“黎氏漕运”她当然听过,在黎之旭的带领下,几乎掌控了全国河运的吞吐量。传闻,项沛棠和黎之旭是至交好友。
“……你早上是去黎氏?”她还以为忧国忧民的他是为了黎民百姓的事奔忙。
“闲着也没事,去聊聊嘛!”说到自己开小差,项沛棠一点也不觉得羞愧。“哎呀,你等等。”他突然低喊一声,跑出了凉亭,孙沁嚼着烧饼,觉得向来脉络分明的思绪像打了结。
她本来还一直提防着,怕他是用欲擒放纵降低她的戒心,想乘机在言谈问套她的话,结果他非但没扯到“天水宫”三个字,还真的跟她闲话家常起来,一副和她有多熟稔的模样。
下次有机会再带她去尝尝这句话居然也对她说得出口。
“来了来了。”项沛棠拿着茶壶和茶杯回来,热络地帮她倒了满满一杯.“吃烧饼口会干,我都忘了。”
有毒吧?孙沁漠视直觉窜出的念头,柔笑着接涡.“谢谢。”她举杯就口——是水,他不但连仆人都没得使唤,还穷到连茶都供不起。
早上也只有简单的小米粥和馒头,要不是托黎氏的福,哪来的酱肘子可以吃?
她真的宁愿他是把她的玉簪拿去变卖换钱了。
“我下午要去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