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危险了吗?那云山,又有什么稀奇……”
“公子小心!”几乎同时,阮慎言的声音响起,随着便是一阵刀剑碰撞之声。
慕容襄一把扯下车门处的帘子,但见外面几名银装男子正与阮慎言交战在一起,陈齐已驾马退至车前,与纪宣一人拿根棍子,齐齐守住马车。
不远处,一名面纱掩容之人立于一处小山坡上,看不清神色,浑身却是流露出一股冷意。
“我真是招谁惹谁了,这一路上,倒是热闹得很哪!”慕容襄嬉皮笑脸,摇头晃脑,见那人直直盯着自己看,不禁朝他笑道:“喂,那位公子还是小姐,山上站着晒得慌,下来坐坐不?”
那人听得言语,有丝诧异,当即转过头去,只认真看着几人厮杀,却是沉默着,不予理会。
但见阮慎言施展内力,自手腕流向剑尖,将软剑挺得笔直,剑剑刺向对方要害,对敌之人,个个手忙脚乱,渐无招架之力。
“好内力!好功夫!”那蒙面客轻拍手掌,喝了声采:“少侠舞剑,我便来现个丑,给少侠吹个曲子助兴!”说着,却从腰间抽出一根玉笛来,横在口边,手指轻按,却是笛声高亢,裂石穿云。
慕容襄正觉得那笛声很是独特,旁边小绿急急叫道:“阮大哥,小心!”
但见阮慎言面色怪异,软剑刺出,愈显无力,竟是有些不听使唤,银装之人士气大涨,齐齐反攻,刀剑袭来,他只得变攻为守,额上已是冷汗淋淋。
蒙面客冷哼一声,滴溜溜吹出一串短音,随着笛声逐渐加快,阮慎言的出招更加缓慢,两者仿佛在互相克制干扰,再加上银衣人的轮番进攻,阮慎言的出招更加缓慢,两者仿佛在互相克制干扰,再加上银衣人的轮番进攻,阮慎言明显占据下风。
慕容襄看得分明,原来蒙面客是以己笛声,来牵制和扰乱阮慎言的心神,以达到破敌制胜的目的,现在看来,已经成功了大半了。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她冷冷说道,挥手叫小绿从车内取来琅琊古琴,在车前盘腿坐下,将琴放于膝上,冷静唤了声:“阮侍卫莫慌,我来助你!”
随即双手抚琴,凝神挑拨,发出之音清越空灵,却是弹出一曲清心咒来。
这清心咒是琴绝先生秦浪苦心钻研数十年的绝学,本意取自佛家箴言,谱作为琴曲,清心定神,去烦止愿,五蕴皆空,苦楚自消。慕容襄阅历不多,尚未完全领悟其中深意,只随了“普通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的心境,守住一个空字诀来弹奏,对付那蒙面客的玉笛魔音,倒是足够了。
琴声愈强,与那笛音纠结在一起,此涨彼消,声声交缠。
阮慎言只觉得慕容襄琴声一起,心神顿时清明,手上压力瞬间消失,大喝一声,剑尖一抖,便有一名银衣男子中剑倒下。
那蒙面客吃了一惊,不再理会阮慎言,转而朝向慕容襄所乘马车,发动全身之力,笛音尖利如钢针,撕心裂肺,齐齐攻来。
慕容襄微微一笑,波澜不惊,自以琴声迎敌,所奏之音却是越来越飘渺,似有似无,几近不闻。
待得最后一声停住,慕容襄放下古琴,面色如常,那蒙面客却是胸中气血翻腾,吐出一口鲜血来,手中玉笛亦是啪的一声,从中断为两截!
“你小小年纪,怎么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那人抚着胸口,指着慕容襄,颤声问道。
奇怪,她不过是弹个曲子而已,正好能克制他的扰人笛音罢了,哪里又有什么深厚内力?
管他呢,先糊弄一番再说!慕容襄眼见阮慎言已将几名银衣人尽数打倒,不由得心情大好,笑了笑,故作神秘道:“你没听过我的名号吗?我乃天上真仙降世,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声东击西,指南打北,神行百变,幻化莫测,那可真惊天地,泣鬼神,那个,至于内力嘛,自然是内力深厚,相当的深厚,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此言一出,身边众人全都翻着白眼,纪宣更是心中委屈,谁说他说话最爱咬文嚼字,卖弄风情啊,不信听听,他家少爷才是此中高手呢!
那蒙面客擦了擦唇边的一抹鲜红,冷笑两声,轻蔑说道:“我别离宫的人已经将这方圆几里尽数包围,连宫主都亲临,饶是你内力再强,也敌不过那漫天雪花……”
“别离宫?”阮慎言身子微震,紧锁双眉,握紧了手中的软剑,忧心的目光转向车上的慕容襄。
她却是暗自好笑,漫天雪花?这是盛夏啊,下什么雪啊?这人长脑袋没有!呵呵,又不是拍戏,还六月飞雪窦娥冤呢!
稍一走神,再看回去,场内情势又起变化!
一队黑衣人不知何时已冲进场内,将马车团团围住,然后齐齐转身,背对马车,面向四方,面上神色坚毅,手中刀光雪亮。
阮慎言愣了一下,顿时喜上眉梢。
慕容襄定睛细看,所来之人面容服饰有些眼熟,正当欢喜之际,一名黑衣男子跃到马前,沉声喝道:“阮统领,强敌来袭,你骑马带公子先走,我来断后!”正是那日在山下遇到的暗卫首领!
阮慎言并不追问,只飞身上马,奔到车前,朝慕容襄伸手过来,神色焦急:“快,公子,把手给我!”
慕容襄不疑有他,站起来便去够他的手,眼见就要抓住……
远远的,从九天之外传来温柔的声音,如雪落,如风吟,那是谁,在低低叹息:“才来,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