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来了没有。
锦环刚出门,就瞧见深绿中点缀着纷纷白雪的橘花林后头绕出来一个年轻女孩儿,脸色苍白,脚步踉跄,匆匆往这边走。
这女孩儿约莫十二三岁,肤色白皙胜雪,容色清秀雅致,身姿略显娇柔细弱,一身青白色打底白梅花刺绣镶边的褙子衬得脸色愈发病弱般的灰白来。
“五姑娘?”锦环诧异道。
荣宜已经疾步到锦环跟前,脚步有些乱,差点一步跌在锦环身上,“六妹妹……六妹妹可醒了?”
“是呢!”锦环笑着点头,又扶住荣宜担忧道,“五姑娘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身子不爽?”说着又瞧了眼跟着荣宜后头过来的小丫头秋萍道:“怎么不好生照顾你们姑娘?”
荣宜自知表现不妥,立刻稳了稳脚步,拿了帕子虚掩了唇边,轻轻一咳,道:“不怪她,是我非要赶来看六妹妹的。”
第5章东临侯府(二)
“眼下天转凉了,最易生病的,五姑娘可要小心些才是。”锦环一向心直口快,她此刻心情好,对这荣宜也是发自内心的关心,才这般开口。但她也知道,若换做是四姑娘荣宛,她却是不会说这话的——四姑娘身边照顾的人最是贴心,哪里轮得着外人说什么。
“五姑娘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告诉我们姑娘。”锦环说着,就要往屋里走。
荣宜却一把拉住她,锦环好奇道:“怎么了?”
荣宜嘴唇动了动,脸色犹豫,又说不出什么话来,过了片刻,又放开。
锦环颇有些莫名其妙,难怪府里的下人们背地里总说,荣五姑娘不愧是个庶出的,行事总有些畏畏缩缩,莫说比不过四姑娘,就连与年纪小的六姑娘也差得远了。
阿凝听说荣宜来看她了,也有些诧异。
“让她进来吧。”
荣宜知道自己又惹人讨嫌了,不禁捏了捏手里的帕子,待锦环唤她进去时,她微微低头,勉力扯了一个笑容来,这才跨了进去。
“六妹妹!”她走过去立在榻边,“你昏睡了两日,可算醒了。”
锦环拿了把杌子来,请了荣宜坐下,又泡了一杯白毫银针来,捧到她手面前。
“劳姐姐担忧了。”
说起来,这荣宜素来孤僻冷淡,与阿凝并不熟络,姐妹俩平时除了同在书斋念书之外,旁的时候很少来往。今日倒来得这样积极,也是奇了。
这的确是荣宜几年来第一次来阿凝的房间,这一屋子的精致物件儿,差点晃瞎了她的眼,竟比荣宛的房间摆设还要好。是了,虽然大伯如今在朝中没什么权力,大伯母姜氏的性子素来软和柔弱,内宅理事之权是由姜氏和詹氏共同把持,可大伯毕竟是正正经经袭了侯爷位的东临侯,是整个东临侯府真正的主子,六妹妹是侯爷的嫡女,二房的女儿哪里能越过东临侯嫡亲的女儿去?
荣宜的心思转来转去,低头喝了茶,又惊叹于这茶叶当真极品,一时便未曾说话。阿凝初醒,还有些无力,也不愿意多说话。这俩人竟就这么安静下来。荣宜回过神来,寻思着说什么好的时候,外头就有小丫头的通报声,说是老太太和太太来了。
几个人进了屋,一时间,原本很大的空间显得拥挤起来。
老太太眼瞧着阿凝要起身,立刻唤道:“我的心肝儿啊你还折腾什么劲儿,还不赶紧好好躺着。生要我这老骨头操心死!”
锦环扶着阿凝靠在床头,她这才笑道:“阿凝给您认错儿还不行么?下回再不敢让祖母为我操心了!不过,祖母您可是大福星,您看您这一来,阿凝的身子立刻就爽利了呢!”
“你这丫头唷!就会逗我开心!哪里有这样好的灵丹妙药!”
荣老太太笑着坐到榻边,仔细瞧了瞧阿凝的脸色,见有些红润了,这才点了点头。
祖孙俩说了好些话,荣老太太知道阿凝现在需要多歇息,便拉了锦环千叮万嘱了好一阵后准备起身离开。待看见立在床脚处低头不语的荣宜,冷了声音道:“你妹妹这会子要歇息,你随我一起走吧。”
最后只留下姜氏和紫燕锦环二人。
阿凝看见姜氏红肿的眼,就知道这两日她这柔弱娘亲必然没少哭。老太太一走,姜氏就冲到榻边抱着阿凝心肝儿啊肺啊哭起来,最后倒是阿凝安抚其姜氏来。
锦环端了碗甘麦大枣粥并琥珀酥酪饼、如意桂花糕、蜜饯苹果、冰梅片四样糕点来。粥是盛在冰雪莹润的团莲纹白瓷碗里,四样点心分放在一只四格儿的紫檀木百宝嵌八仙图海棠式攒盒中,色泽鲜艳,卖相精致,令人食指大动。
阿凝看了眼攒盒,立刻眼冒绿光,只可惜她这会儿未曾净手净面,只得由着姜氏喂她吃。
姜氏瞧了那攒盒,责备道:“怎的端了点心来?”阿凝刚醒,该多用点儿滋补的汤羹才是。
“娘,我就爱这些。”阿凝可怜巴巴道。
姜氏就受不得她这可怜相儿,伸手轻戳了下她的脑袋,“难怪方才老太太在时不敢端上来,也就是瞧着娘心软,才这样在娘面前任性!”
阿凝立刻笑得一脸狗腿。与祖母虽然亲,但多少还得绷着点儿端庄懂事的架子,可在娘亲和姐姐面前就不用了。她喜欢吃各色点心,姜氏便给衔思阁的厨房请了位擅长做点心的,据说还是从上京城飞景楼里重金挖过来的。
饶是如此,姜氏还是首先喂了她有安神之效的甘麦大枣粥,吃了大半盅,这才在阿凝无比期盼的目光中,喂了她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