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走入一小屋内,此时最前面之人身着黄色袈裟,背对着我端坐在炕上打禅。我悄悄地坐在了下端,不吱声,默默地随他念着。
半晌,那老和尚转过了身子,俯看向我,姑娘有几月不来了......
我颔首,有劳大师记挂了。
那老和尚下了炕,径自例了一碗茶,递到了我的手边,看姑娘面色,最近时日只怕是未打禅,心仍有杂念。
我接过了茶盏,小抿了一口,依旧不作声。
老和尚慈祥的笑容不由得让我的心越发安定,如何
有些个苦涩。我咧嘴道。
他朗声大笑道,我在里面放了黄连。看我一脸地疑问,他解释道,若是你当真有参透了禅悟,只怕你今日所品尝的茶盏不过是白水。他摇了下头,姑娘,你需要的不是老衲的宽语,实则是你自己的心。
我眉头邃起,脑海中反复琢磨着他的话语,又是瞥了眼茶盏中那黑色的苦茶。
少顷,我突然抬头问道,若是心已关闭了,还要如何去打开
锁老和尚浅浅地笑了下。
锁我重复道,更是愁眉不展......
好了,今日的禅就打到了这里了。老和尚将我手中的茶盏接了过去,轻拍了下我的脊背,才欲转身向门口走去,熟料他却突然停下,在你之前,老衲见了一名男施主,可巧的是,他问了与你同样的问题
我脑袋仿佛被狠敲了一下,轰地一声,直觉告诉我,此人定是识我之人,且......不,我再次告诫自己,或许是碰巧,仅是碰巧而已。赶紧地站起了身子,追问道,那......大师如何回与他
老和尚笑了笑,他杀戮太重,老衲并未敢言说完,走了出去。
杀戮太重我在脑海中反复琢磨着,那定不是他,他是一个温柔似水的男人,连他的声音皆是这般的柔和,如何会杀戮太重我不禁苦笑了下,终究是我想得太多了。
随着吱呀一声,推开了小屋的门扉,顿时一束强烈的光线打在了我的身子上,那般温暖而舒适,我闭着双眸,迎面对着它,好似在得身心沐浴一般。若是就此能将我心头一切洗净,该是有多好......
龙宝寺因其得名的还有另一个缘由,则是眼前那九九归一,盘桓台阶,每一个人从底拜到顶,听说若是虔诚的话,就能遂愿,若是从顶一路跳到了底,相安无事,则是说明你明年儿定可以顺顺利利地。于是,我抬起了右脚,一路这样跳着......
一,二......二百零二.......
即将要跳到了底端,我不由得因此而小小雀跃了下。虽是晓得它不一定为真,但潜在心里还是希望能和大家一样。顺利一词,多么简单的二字,却看上去那般得难。
姑娘小心
不容我反应,我的脚随之一杵空,竟是栽在了最后一节台阶之上。
一位妇孺赶紧地上前看来,姑娘要不要紧
我用手揉了揉脚踝,简直痛彻心扉,我禁不住皱起了眉头,但依旧强颜着欢笑,无碍的。
那妇孺以为我当真无事,便是起身离开了。
我一路强忍着疼痛,单腿蹦跳着到了马车之旁,武裘看到我这般样子,登时吓了一跳,即刻快速赶往了回去,才一进入了女贞殿内,就要宣太医。我急忙制止了他,眼神带着一丝凌厉,不过是扭伤,没有什么要紧的,现下西北叛乱,大部分民问大夫还有中御医皆是被派去了那边给士兵们就医。
可......可亦是不能这般耗着啊。武裘有些无奈地回道。
你帮我拿点跌打酒过来,我擦个一些就好了。我安抚地笑了笑,一会儿用过了晚膳,我还要去永和当值。
当值武裘诧异地叫道,皇上又没有吩咐您一定去,再说了,咱们不过才回来几日,干嘛这般尽力,何况您现下又......
我用手拉下靴袜,看着上面那红肿的脚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实是未料到会这般严重,跌打酒呢
武裘瞥了一眼我的伤处,他咬着唇,脸上现出了一抹担忧之色,主子身子又不是铁打的,何苦这般卖力还有那进购书籍一事亦是,那分明是男子之职......他一面嘀咕着,一面苦口说道。
我望着他,禁不住露出了笑意。自从他跟了我后,情变了太多,没有了曾经的滑头,例是多了真诚,果真有点像是......娥们一般的啰喃......
夜色渐渐凝重,将偌大的皇笼罩上一层橘黄色,煞是迷人。马车轱辘之声穿过了一道道高耸红墙,在迷中环绕不停。永和位于皇东南之侧,挨着娥们的用膳之地,遂,此时永和的周围热闹不已,时时传来那娥们的欢笑之声。应前朝律法,除了亲王,其他大臣的马车皆不能随意进入永和门内,遂,到了门口处时,我不得不下了马车,剩下的路只得步行而去。起初,我以为自己定是可以走过,但熟料那脚踝煞是疼痛,我每走一段儿就要停下来歇会儿,如此一来,本是一刻的路程却愣生生的被我行了半个时辰。
不去用膳吗这时一个小娥向我喊道。
我诧异了下,要知我在内虽说不久,但亦是有了两个年头儿,还不至于不会有不认识我的人,除非......她是新来的。其实,这亦不能全怪她,是我自己今儿个没有穿朝服,仅是穿了件嫩绿色的长袄,乍一看,与娥一般。我摇了下头,回以一笑不了,已是用过了。
我垂首欲跛脚向内继续行去,才走了两步,那娥又是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