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会隔着厚厚的帽子,忍不住向他们望去。
那些绝望的人儿,大多蓬头垢面、神情恍惚,即便已是深夜,他们中的许多人,依然圆睁双目,一刻不停地注视着这位“新入狱”的同类人。甚至有人朝她大笑起来,嘴里嚷着“原来你还要往上走么!哈哈哈哈,比杀了两个人的我还要罪孽深重!嘿!你究竟杀了几个人?”
而爱丽丝只是望着这半疯的人皱了皱眉心。在收回目光后,少女心中不免有些惊诧。
“约克,兰贝特还在上面么?”她望着前面壮硕的背影,终于轻声开了口。
“是的,”他的声音很低沉,“他现在的罪名是这塔中最高的,按照国王陛下的定罪,他可犯了‘勾引国王未婚妻’的罪行。”壮汉简单说完,在踏上前面那级台阶后,便终于带着爱丽丝走上了崎岖不平的石砖路。预感他们就快到了,而约克也很应时地扭过了头,“兰贝特骑士就在前面。”
除了前面约克手里的烛台,爱丽丝看不到一点光明。月光透过牢笼的天窗洒进来,在地上切分为几块整齐的霜白光块。
少女的心跳略微加快,她闭了闭眼,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那壮汉已经停下脚步。
于是公主也跟着停下,迎着约克手中的烛台,她隐约看到栅栏另一边,有个黑影正蜷在角落。
“骑士先生!”约克蹲□子小声喊道。
“是谁?”低低的少年声线出现时,爱丽丝才确定那个头发蓬乱的人,正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兰贝特。
“是我,还有公主殿下也在。”
“公主?!”他惊讶地从角落里起来,迅速走到栅栏前。而当壮汉转身将烛光对向另一边时,爱丽丝也终于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少女微微皱了下眉心,她将斗篷的帽子扯下,当看向那边的兰贝特时,她显然从他眼里读到了一丝快乐。
“真丢人,堂堂莱因哈特公主的骑士竟然被关在这里!”挖苦完这句话后,少女终于从阴影中直直走向栅栏前。
“……”少年愣了下,在看清爱丽丝那张肮脏的脸颊后,终于自责地单膝跪地,“在下自知无能,甘受公主殿下的任何惩罚。”
“好了,”爱丽丝无意纠缠,“你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所以我准备今晚出逃。现在只问你愿意与我同行么?”
“当然!”兰贝特没有起身,他低着头连想也没想便回答道。
爱丽丝点点头,扭头看向一边的约克时,她终于问道:
“那么钥匙……”
壮汉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骑士先生牢房的钥匙并不在这里,它一直都由国王陛下保管。”
“…蛲蛎幌氲剑自己的父亲竟然会因为那样一个“搀扶”的动作而对兰贝特如此提防如此仇恨,她知道已经没有任何可能改变那个老国王的想法了。
“不过我将一把斧子藏在了稻草下,我们可以用它砸开牢门。”约克刚说完,就被爱丽丝否定:
“不行!”她摇了摇手,“会引来别人的注意。”她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很快,她便将自己的这件斗篷脱了下来。
走到牢房前,她看着依然单膝跪地的少年,终于扬起嘴角:
“那么我的骑士,现在是需要考验你真心的时刻了。”
“悉听尊便。”
当兰贝特恭敬地回答完,爱丽丝将那件厚重的衣服伸进了牢房:
“接着它。”爱丽丝说,“然后穿上它。”
兰贝特终于起身,按照爱丽丝的方法做妥后,少女看着衣着臃肿的兰贝特一阵好笑。不过现在可关乎自己的性命,所以来不及胡思乱想,她立刻清了清喉咙:
“那么,请你在心中默念老鼠,一定要把老鼠的模样都想清楚。”少女很认真地嘱咐道,而很快,栅栏那边的少年也严肃地点了点头,接着便闭上眼睛,按照爱丽丝的方法默念起老鼠。
“好!兰贝特就现在,击掌一次!”爱丽丝提高声音说出这句话后,少年终于伸出手掌。肯定地拍响之后,一瞬间,他竟不知所踪。
一边的约克吃惊地感叹了一声,正当所有人都万分紧张的时候,几声细微的“吱吱”声闯入了爱丽丝的耳朵。
于是少女一把夺过了壮汉手中的烛台,细心寻觅后,才发现一只黑色的小老鼠已经从牢笼的那边艰难地爬到了这一边。爱丽丝看着他扬起了嘴角:
“没想到这件斗篷还真的很管用!”而那只小老鼠则仰着脖子,对着她“吱吱”叫唤,仿佛在惊慌地询问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虽然爱丽丝异常想让她那位平日里既冰山又令人乏味的骑士,就这样保持身姿直到自己看腻玩腻,但出于自己的危难状况,她还是叹了口气:
“解除魔法的方法便是脱掉斗……”
“嘿,约克是你在那儿么?”忽然,一声招呼打断了爱丽丝的话。尽头有火苗闪烁,于是壮汉立刻回头:
“我能做的到此为止了,守门我已经下了药,从这塔里出去就必须要靠你们自己了。”甚至没等爱丽丝说些感谢的话,这位壮汉便连头都没回地向那火光走去:
“是我,我是来看看那骑士是不是还老实!”
“哦哦,快听听,就要行刑的死囚你还一口一个骑士!”对方哈哈大笑起来,“来,快陪我喝两杯!我可托人带了上好的葡萄酒呢!”
“哈哈,那可太好了!”
两个狱吏边走边说,当灯光和声音渐渐消失在楼梯口后,那条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