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个绝对不是随知意,老祖宗您相信我,我确定他是这个家另外一个孩子。”老胖子钬加洛继续大叫起来。
中年人也无奈了,他看下随知之:“那么,你要如何证明你是随知意呢?”
随知之看下左右,在随家的牌位前,一具祖先留下的古琴被供奉在那里。随知之慢慢走过去双手抱起古琴走回中间:“我给大家弹奏一曲吧。”
这是随知之第一次在人前弹琴,到现在这个孩子都不明白,什么叫五音缺三,什么是级别。他爱音乐,从第一次听月光吟唱开始,他就如同打开了一扇陌生世界的大门。他感受音乐,他和音乐做朋友,他发自内心的去追求这种美好的事物。他爱,非常爱……
随知之望着外面的春光,想起很久之前哥哥给自己买的那两颗糖果,没有吃到真是可惜了呢。
琴,古老的古琴,它被供奉在这个地方,已经好几百年了。每天里它被精心的保护着,小心翼翼地保养着,但它在哭泣,几百年不鸣一曲,琴还是琴吗?随知之双手抚摸到古琴那一刹那,顿时一种淡淡的寂寞之情从心底蔓延开来,是啊,琴她寂寞了呢。随知之轻轻的抚摸,轻轻的安慰着。终于一声春鸣,春天的故事在人们的内心荡漾开来。
这是一首别人没有听过的古琴曲,在座的几位也算是乐医界里的大鳄了,但是都未曾听过这样的曲子。
随知之在弹琴,他坐在地板上,没有面对屋子里的任何人,他凝视着思过堂的方格子窗棂透出来的光,回忆着往事。那是很小的时候了,哥哥拉着自己的手,一起在东区的四色花树下漫步,那些花儿多么的漂亮。人们善意的冲他微笑,雨水过后的四色花折s着阳光,阳光是七色的,世界是彩色的。四色花树上,一些雀儿互相在嬉笑,哥哥说,有时候吱吱就是那么叽叽喳喳的。哥哥的手多么温暖啊,他总是怕自己丢了,他的眼睛总是在微笑着看着自己。
琴声很美,没有曲谱,这是知之为自己弹奏的关于最美的那个春天的记忆。他想到花树就弹奏出花树的感觉,他想到哥哥的手就弹出他要的温暖的曲调。屋子里静悄悄的,一边厢房中挣扎的随知意突然呆了,这个曲子,他认识,他记得,他知道,他懂得……那是他和知之的记忆,最温暖的记忆啊。
随知意的眼泪,犹如河流一般流淌着,也许全世界都说知之是个笨蛋,但他不觉得,也许全世界都觉得知之是个累赘,可他不认为,他只是个孩子,他就是单纯的喜欢着自己的弟弟,现在年纪一天一天长大,他有了新的世界,他依然爱着弟弟。但是有些东西和过去不同了……是的,不同了。
“那么,你们准备如何处置我呢?”随知之把那把古琴放归原处后问中年人。
屋子里的人,各有心事。随伯禄从知之的音乐里听出许多东西,这个孩子的造化早就超越了随知意,虽然他无法听出精神力,但是这个孩子的曲调能打动人类心底隐藏的最深的东西。这个孩子应该是随家真正的那个天才才是,随家祖先所谓的,恬淡自然、真空妙境、灵动八方今日竟然从这个孩子的曲子里一一表现了出来,他才多大,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你不解释吗?也许是个误会呢?”中年男人觉得很遗憾,虽然指法稚嫩,虽然还欠缺一些流畅感,可是这个孩子一首简单体现春天的曲调,竟然能进入意境的门径。
“您来这里,不是就是想要个结果吗?请快一点吧。”随知之语调竟然散发着一些轻快感,好像挣脱了什么束缚一般。他的语气带着愉悦的平淡,就像一个初恋的少年急切的要去赴约会一般。
中年人奇怪的看下少年,又看下身边两位乐医仲裁所的执法者。
“按照乐医管理条例,第一条,乐医不得以器袭人,后果严重者以命抵命,九少还小,按照最轻的办法处理,永久封印右手。”乐医仲裁所的仲裁者惋惜地看着这位随家天才,真的是太可惜了。
随知之抬起右手,看着它,什么是封印?
“少爷不必担心。只是这手以后会行动迟缓,习惯就好,只是这琴却永远弹不得了。”仲裁者以为知之在害怕。
再也不能弹琴了吗?知之看着自己的右手,幸亏不是知意哥哥,要是知意哥哥不能弹琴,骄傲的他会死掉吧。幸亏他是知之,能为知意哥哥最后做一件事情真是好呢。知之把手伸出去递给那位仲裁者:“那么,那个印,就封上来吧。”知之的语气没有任何色彩。
大家瞪视着知之,觉得很惊讶,他们见过无数的被封印者,这样的态度却是第一次见到。他们怎么晓得,对知之来说如果不能弹琴固然遗憾,但他还可以唱歌啊!像月光一样唱歌。音乐无所不在,这就是知之认知的音乐。如果能以一只手斩断过去的束缚、过去的期待的话,他觉得是值得的。此刻知之的意境无意间,竟然达到了羽的第一境(舍身空),虽然他的自身修炼没有达到,但是精神的世界,他足够了。
仲裁者叹息了,他从身边拿出一个小包,在桌子上铺开,包裹里是无数的细针。
倾童呆滞地盯着桌子,心里一直有个声音:“阻止他们,阻止他们……”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做。
随伯禄默默的看着,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我来吧,你们那个手艺会糟蹋了那么漂亮的,一双手。”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