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梁虽然在装睡,听了这话还是忍不住身上皮就一紧。
这事儿当时都解释过了呀,她想试试看一天最多能骑多远,所以一直骑一直骑……
这忽然又提起,是个什么意思啊?她继续装睡不吭声。
程向腾也没要她答,自己又接着道:“你跑马那距离,不是跑一个半晌就能到的,是要跑一整天才能到的。”
若象她说的那样,早上迎着朝阳跑,傍晚追着夕阳跑,那她过午日头偏西就该往回跑了。
瞧着日头向西而行,最多偏离方向迷去南北,怎么可能还迷在正东那方向。
“你只是故意想让我急一急是不是?”他不愿想象她是要逃跑,他宁愿她是跟他开玩笑。
但是那种可能性,一点儿也不能有!她装睡,那正好。他也不想在她醒着面对他时,说起这些伤情份的狠话来。
他说:“这样的事,决没有下次!……总之,你把聪明劲用在正处,最好别起半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赤果果的威胁呀:这次寻你,下次定是捉你,我的肉要烂在我的锅里……武梁懂,可是男人那种过往不追究,但下次不容情的态度,让她觉得解释也多余。
加上心里真有些负气,她依然装睡不吭声。
然后大家都没再说话,好像都睡着了似的。可他们都知道,身边那个人许久未睡。
……
第二天一早,程向腾醒来时武梁还睡着。他看看怀里的人,想着昨儿才说了那些话,今儿她只怕还有些不自在呢。想了想就轻轻抬了抬武梁的脑袋,准备抽回被枕的手臂先行起身去漱洗,等两下有个缓冲再面对好些。
只是他稍一动,武梁就醒了。
她眼睛迷蒙地看着程向腾,眼神是全面的懵。于是程向腾也停下,不说什么只盯着她的脸色瞧。
武梁过了一会儿,才象认清了他这个人似的,然后就绽出一抹慵懒的笑,一翻身手脚并用全扒缠在他身上。
她眯着眼象只没睡足的猫,撒着娇没骨头似的在他身上蹭啊蹭。
好像她昨儿是真的睡着了,什么都不曾听到似的。程向腾想,这果然还是那个极识时务的聪明女人啊。这让他的心里,生出些微微的叹息。
武梁其实一醒过来,就想起来好像有什么事儿要办似的。意识回笼的那一秒,她就想起来了,是昨儿她使性装睡没理身边这人,当时就打算好了要一早破冰的。
既然要办的事儿是他,她自然不会放人起来。
任性那种东西,对她来说那就是奢侈品。使性子装睡个半宿表一下不爽也就罢了,绝不敢再扩大战线维持更长时间的。
若跟男人床头惹起的那份不来意在床尾还和不了,没准心病就得落下了,再想破除得费她更大的劲。
身契没要来,倒惹得男人算起旧帐来,这事儿干不得。
于是就干点儿该干的……
鼻孔懒懒的哼唧有声,腰身水蛇似的又扭又蹭,手也懒懒散散,绵绵无骨地东摸西摸,尽在那私秘地带周边转磨。
一夜休整之后的男人,在这明媚的清晨,全身的部件都蓬勃着,被三蹭两摸的,便有火燎起。
程向腾难耐地忍耐着,眯着眼睛看她。在那尚存的一丝清明里,他是在抗拒她那刻意的讨好。
然后他清楚地听到,她软软哝哝地语不成句地猫儿发春似的求他,她说:“我想……要爷,快给我……”
脑袋里轰的一声……
潜意识里还有一丝鄙夷,有这么不知羞的么?死女人,坏女人,厚脸皮女人……
可是,管他什么真的动情还是刻意讨好,管他什么鄙夷不鄙夷。
反正,一起烧吧,一直烧吧,一起烧了好久啊……
余韵里稍息调整,她依然扒紧他,说她做了大半宿的梦,总梦见她迷失在莫名的地方,而他总不肯来找她……她说二爷,你真的会丢下我不管么?
程向腾笑,说梦总是反的,我怎么会丢下你。
武梁就道:“那二爷可要记住了。反正我活是爷的活人,死是爷的死人,就赖定你了。”
程向腾知道,这是对他昨儿话的回应。
他轻斥一声:“什么死呀活的……”语气一顿,却是道,“那你也要给我记住了!”
好像大家都说定了,从此不会变了似的。
就这么把前篇儿给掀了过去。
不过这到底还是有些些的生硬,有些些哄骗的嫌疑。
然后,再上路时,因为是最后一程,武梁当然坐回了马车,开始作回淑女。
程向腾也坐进了马车里,在武梁被那颠巴颠的马车晃得昏昏欲睡的时候,程向腾却俯身咬了她的耳朵,说了相处以来,最直白的一句疑似情话:“爷很在乎你,所以不会放过你……你也给爷记住了!”
算是一种解释,一种为什么不给身契,为什么不准生别的心思的解释。
……
总之被程向腾这么一吓,还没回府呢,武梁已经迅速调整好了心态。——就用心侍侯这两公婆吧,反正生就这伺侯人的命。
多往好处想想,就算拿不回身契,她还有便宜儿子。将来不养在身边到时不太亲她,到底也是她生的,到时候有他吃的会不给她来一口?
且熬着吧,只要能熬下去。
···
程府里,唐氏领着几位姨娘,还有一干婆子丫头,迎在二门处。
武梁他们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一片珠红玉翠。
别人都还好,只唐氏的样子,让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