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魂俱动,云赫依旧目瞪口呆,内外交加的煎熬让他脑子一片混乱,手足无措,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乐乐现在省人民医院的重症区,你最好早下决定,医生说要尽快找到血源输给乐乐,否则。。。。。。”不忍心再往下说,也不再停留,蓝隽对他留下一个复杂的瞥视,转身离去。
云赫依然一副被雷劈中的模样,高大的身躯动也不动,呆呆目送着那抹决然的身影慢慢走远,直至完全消失于房门之外。漆冷的深眸尽是复杂之色,难以言表的激荡之情在内心不停翻滚和澎湃,终于,他拨通大雄的电话,一气呵成地做出命令,“帮我取消今天所有的行程!”
然后,不待大雄反应,他迅速挂断电话,拿起车匙疾风一样地冲出办公室。。。。。。
休息室里,一片寂静,云赫背靠着床背,两腿并列伸直,半躺在床上,双目微闭着,棱角分明的俊颜略赤苍白,气息非常细弱。
刚才火速赶到医院,在蓝隽的陪同下,跟乐乐的主治医生说明来意,然后马上被医生带去验血、检查,最后正式开始输血给乐乐。
他并不清楚总共输了多少血,他只记得,医生不停地问他感觉如何,还能不继续,而他的每一次回复都是,没问题,身体没事,即便实际上,他整个人感到越来越晕眩,身体越来越虚弱,乏惫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输血工作一结束,他就被送到这里休息,体力不支让他动弹不得,只能暂且躺着,直到现在总算恢复了些许。
有人!忽然感觉到一股异样靠近自己,云赫迅速睁眼,看清楚来人后,立刻坐直身体。
蓝隽在床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先是满眼复杂地注视着他,而后,缓缓地问出,“你。。。。。。还好吧。”
“没事!乐乐呢,现在什么情况?”由于刻意支撑和伪装,云赫已完全不见先前的虚弱和疲惫。
“手术很成功,乐乐现在还没醒,但已无生命危险。”蓝隽依旧若有所思,先是稍作停顿,再开口时语气充满真诚和由衷,“对了,谢谢你。”
听见乐乐没事,云赫心头一宽,又闻后半句时,眉头陡然蹙起,哧哼,“谢我?谢什么?别忘了,那是我的儿子!”
他的儿子!曾经,自己在他面前大声宣告乐乐和嘉嘉是自己的儿子,可现在,换成他这么理直气壮。按住心头猛然窜起的苦涩和伤痛,蓝隽忽然转身,朝门外走。
眼看他的身影就要到达门口,云赫喊住他,“对了,她呢,现在哪?”
脚步停止,蓝隽却没回头,“她在病房守着乐乐。”
“她。。。。。。知道我在这儿休息吧?”云赫接着问,话发出口才后悔自己的冲动和愚昧。就算自己想她来看自己,也没必要问蓝隽,问这个。。。。。。情敌,还有可能给人嘲笑的机会!
果然,蓝隽又是一顿后,语音比先前坚定和强烈许多,“当然!”
霎时,整个空间安静了下来,彼此都不再说话,大约过了半分钟,蓝隽重新迈起了脚。
随着那抹颀长的人影消失于门口处,云赫伪装的强势也逐渐卸了下来,头往后面一靠,身体的紧绷,得到了舒展,心情的憋闷,去丝毫不减。
自己输血到几乎昏厥,她却不过来看自己一眼,难道,在她心目中,自己真的一点都不重要?就算是个陌生人,她也该过来看看情况,慰问两句吧!何况,她。。。。。。还欠自己一个解释!
对,她欠自己一个解释!私下怀孕,私下产子,甚至。。。。。。不经自己允许就将自己的儿子冠上蓝隽的她,还蒙着自己五年之长!这一切,她都需要跟自己解释,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想到这,云赫原本乏力的身体仿佛一下子注入了能量,小心翼翼地下床,蹒跚着往外走去。。。。。。
特护病房内,鸦雀无声,只有针水声嘀嗒作响,空气里除了飘散着药水味道,还蔓延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秦父秦母一起坐在沙发上,刚出差回来的秦浩宇静立窗边,秦雪柔坐在病床前大椅内,目不转睛地凝望着气弱浮丝的小人儿,心中更加痛如火炼。
其实,乐乐和嘉嘉出生不久,她便得知乐乐遗传了云赫的独特血型,曾祈祷过乐乐平安长大,想一到,害怕的事情终究发生了。
昨天情况危急,她去仍坚持己见,只因为,她清楚明白,一旦通知那个魔鬼,代表着接下来的日子将会发生无可预估的变化。然而,正如蓝隽所说,她不能做个自私的母亲,不能因为不想与云赫有所交集而使得乐乐承受痛苦,甚至。。。。。。失去性命。
一直以来,因为对那魔鬼的愤恨,故她对他们两兄弟并没表现出特别的母爱,而她也自以为对他们只是一种责任,到了这一刻,她才发觉其实自己比任何人都在乎他们,看着乐乐浑身是血、了无生气地躺在地上,当时,她以为自己也死了。
是的,乐乐要是有任何意外,她还能活下去吗?之所以坚强支撑着,是因为家人,因为蓝隽,更因为他们兄弟俩!
“乐乐,你一定要好起来,为了妈咪,你要早日康复,知道吗?还有,不管将来发生什么,妈咪都不会让你从身边离开,你和嘉嘉永远是妈咪的儿子,是妈咪最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