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擦了一把脸，“我没事，就是早上在见客户，不方便——”

“晶晶？！”钱朴义明显地提高了音量唤了她一声，分明已经听出了她的声音有异，追问道，“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

傅晶晶赶紧推说自己在忙，匆匆忙忙地挂了线……

将手机放回进ol套裙侧边的裤袋里，镜面前，那个一头大波浪缱绻长发的妩媚女人是谁？

是她吗？是那个叫傅晶晶的，顶着一付学生气的黑框眼镜，一脸憨笑地到公司报到的女孩子吗？是那个因为在经理室，因为被客人摸了一把p股，而偷偷地躲在卫生间里抹眼泪的职场小菜鸟吗？

可是，你现在不是羽翼丰满了吗？你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逢人便卑微地笑脸相迎的实习生了，你是策划部的部长，部门的第二把手，职位高了，工资也涨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掉眼泪？

多傻啊！你应该马上冲过去，将赵总和方经理侍候着满意离去，说不定，你明天就可以再高升了，一个不小心，你也可以像钱朴义一样，混个人模人样的副总当当，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事啊！有什么好哭的？

你忘了么？五年前，你也曾经像现在这样委屈和无措过，是那个人将你反锁在公司的文件室里，顶着你的名义去见了客户，顺利地签下了你要签的合同，接着，顺理成章地替代你，晋升为你所在部门的部长、经理、副总……

多少次，你眼见唾手可得的vvip客户，悉数辗转全到了他的手下，你有多么恨他？策划和主意全是出自你的脑力，然而，最后合同上签署的名字，无一例外地，永远是你最不耻的三个字，“钱朴义”！

“你是看我好欺负，还是舍不得我去受这种耻辱，才会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抢我的客户？你说啊，你说啊，你为什么总也不说？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不是恨我不谅解你吗？那你就告诉我啊，全部都告诉我……”

镜面里，女人的脸变了又变，懵懂青涩之姿，早已褪去，不见踪影，唯一没有成熟的，只有她的心，还有她对少年时的程嘉昊的，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

又没为要。傅晶晶强颜欢笑，打开化妆包，取出她常用的一支口红——蜜色的兰寇，细细地在唇上涂抹了一层，轻轻地抿了一下，让晶润的色泽看起来更加地饱满、丰盈，

“钱朴义，多好笑，我以前是那样讨厌你，可是，这一次，我竟然希望，赵总这个vvip是专属于你的，不用我来伺候。”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别说程嘉昊不会允许，就是钱朴义，也不见得会为了她，去得罪上司。

她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收起口红，又取出她的眉笔，一抬头，却忽然看见，镜面里走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猛地倒退了两步：

她没有走错地方吧？这里不是女士洗手间么？

他却如同从天而降的天神宙斯，用力地、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眼神中透着无比的决绝与坚定，“傅晶晶，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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