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凶险,但脉象已经稳了。」文嬷嬷呵呵笑着,轻拉着她的手。「就说小姐是个有福的,瞧,这一进门,王爷马上就转醒了,这下子皇上肯定龙心大悦,给老爷的封赏必然不少。」
谈瑞秋露出与有荣焉的笑脸,完美得像是打从心底的愉悦。「这下子老爷肯定会很开心。」
「这都是小姐的功劳。」文嬷嬷别有深意地紧按住她的手腕。
谈瑞秋微微吃痛,面上笑意却是不变。「嬷嬷说的是什么话呢,这是三姊姊的功劳,我不过是沾光罢了。」
「小姐能这么想是最好的,届时绝对不会让小姐吃亏的。」文嬷嬷满意地松开她的手,对着玉露道:「好生服侍小姐,这王府里人生地不熟,咱们什么都还未上手,可别让小姐胡乱走动,失了礼数,教王爷两位侧妃给看低了。」
「是,嬷嬷。」玉露垂着眼低声应着。
文嬷嬷交代完了,便和王嬷嬷一道离开。
「小姐,该睡了。」
「嗯。」谈瑞秋下意识地揉着手腕上的痛点,让玉露服侍更衣,躺在精绣着皇室图腾的床被中,闭上眼却是一点睡意也无。
这真是最糟糕的状况了。她无声叹口气。
她作梦也没想到,七王爷居然会在她进府的当晚就清醒,姑且不论他得花上多少时间才能好转,她只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
身为右佥都御史行七的庶女,她哪来的好命能以正妃身分嫁进七王府,说穿了,这是桩杀头的买卖,而她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交易。
七王爷秦文略近半年前在边境征战,立下战功却重伤而归,始终昏迷不醒,皇上除了命令御医好好医,也差钦天监想个对策,岂料钦天监却道老祖宗的方法「冲喜」可以一用,算了方位、姑娘闺龄后,便差人先朝皇城东方找,头一家就找到了谈家,相仿年岁的女孩谈家就有四个,这对谈家来说,简直是老天送来的大礼,可这礼一打开,谁知道是福还是祸。
要是正妃过门,七王爷真能清醒,这漫天的福泽会让谈家数代享尽荣华富贵,但七王爷要是不醒……虽说罪不延谈家,但谈家想在官途上飞黄腾达是万万不可能了。
于是,谈家夫妻便细细密谋,想出了对应之道。
谈家四个适龄的姑娘,正好是行三的嫡女和行五、六、七的庶女。谈家太太中意的是自家嫡女,可就怕七王爷不醒,嫡女嫁进王府等同守活寡,于是谈家太太便决定来招偷天换日——
让与嫡女身形面貌最为相似的她顶替入府,要是七王爷不醒,守活寡的便是她,但要是七王爷醒了,再想个法子把嫡女给送进王府交换。
听起来真是完美到极致的计划,完美呈现人性最丑陋卑劣的一面,而她在谈家后院待了近一年,早已见怪不怪,也很清楚届时一旦交换,谈家早已没了她的立足之地,而这事最标准的处理程序,就是让她人间蒸发。
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而且谈家的庶女量多得不值钱,莫名被运出府丢进乱葬岗的,就她所知就有四个,而她压根不想成为第五个。
为此,她试图找出一条生路,可偏偏就是逃不了。暗忖着,她抚着手腕上的伤,那是她企图逃出府却被逮回绑在房里时留下的。
眼前该怎么做才好?
「小姐,别想了,睡吧。」
阴影袭来,谈瑞秋水眸一瞟。「现在是什么状况,妳要我怎么睡得着?」玉露是她的丫鬟,也是她唯一信得过的人,她在府里的处境再没有人比玉露更清楚了。
「不管是什么状况,小姐都能睡的。」玉露非常有把握地道。
谈瑞秋眼角抽了下,想反驳偏是反驳不了,只能悻悻然地瞪她一眼,恼她说得太直白,只好转了话锋。「听雨和数雨呢?」
「天晓得呢,横竖两位姊姊是太太派来盯着小姐的,她俩在哪对小姐来说并不重要吧。」听雨和数雨本是三小姐身边的大丫鬟,会跟着陪嫁,除了盯着小姐之外,是要先替三小姐摸清楚王府的底细。小姐进了王府后,两个嬷嬷四只眼直盯着小姐,而听雨和数雨自然是在王府里走动收集消息。
要不是已经躺下懒得再爬起,谈瑞秋真想往玉露脑袋上巴下去。「谁跟妳说不重要?她俩要是在场,我要怎么跟妳好好说话?」
「所以小姐这几天一直不跟我说话是忌惮两位姊姊?」玉露佯讶道。
「妳的表情可以再诚恳一点吗?」她是这样教她的吗?教了多久了,还假得这么虚伪。明知道她不说话是在发呆兼想法子逃出生天,干么酸她,真是愈来愈没大没小了。
「小姐,我尽力了。」玉露一脸很认真的表情。
谈瑞秋忍不住叹气了,感到万分挫败。不能说朽木不可雕也,但玉露就是这种想弯也弯不了的直性子,也就是因为玉露够硬直,她才能放心地将她收为心腹,两人之间没有半点秘密。
思忖了下,她才低声道:「玉露,这几天我肯定会被盯得死紧,妳要是得空,看能不能先出王府,替我到李家牙行跟李二爷说一声。」
她是个非常有远见的人,尤其是身处在谈家后院那种水深火热的炼狱之地,不早点替自己打算都不成。于是乎,她一直努力地存下月例,再把月例拿去收买守后门的婆子,让她溜出府寻找出路。
就在年初时,她看中了京里的李家牙行,认为这是门可以买卖的生意,于是毛遂自荐,希望牙郎可以引见老板与她见面。牙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