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复疑惑地嗯了一声,他心知盗泉双怪戴迅和王速这两人在武林中算得上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定然不会当面抵赖。
但他明明是仇家对头快剑门所聘的,此来不是对付他的话,却对付谁?
王速走回来,他中等身材,面白无须,神情y险。他仰天笑了一声,道:“徐兄武功之高明,咱兄弟一向耿耿不忘,心中佩服得紧,所以咱们兄弟实在不是对付你来的!”
戴迅接口道:“徐兄不必多疑,咱们兄弟此来,只是打算瞧瞧你老兄那个机关有多么巧妙而已。当然啦,如果徐兄在世,岂容咱兄弟瞧看那个机关,对不对?”
他打个哈哈,突然厉声喝道:“徐天复,对付你的人在此!”
徐天复目光立刻转到他身边的人的面上,刚才他已经打量过,却没有认出是什么人,因为此人相貌平凡,身材普通,除了手中拿着一个长条形物事,用布包着,显然是兵器之外,别无一点儿特征,实是无法辨识。
这人也和徐天复对瞧,眼中渐渐s出凶悍慑人的光芒,霎时间气势迫人,威棱四s,那副平凡面孔,忽然变得凶厉剽悍之极。
徐天复身为一派掌门,自是见多识广之人,心中迅即想到一个人,不禁一凛,道:“这一位敢是幽州杀手晁任重晁兄么?”
那个凶悍的人应声道:“徐兄猜得不错,正是晁某人!”
他声音寒冷如冰,含蕴着无穷杀机。
徐天复虽然大为凛惕,但并非惊惧害怕,见他很不客气的样子,于是也面色一沉,冷冷道:“晁兄来到我们宣城这个小地方,无怪变得目中无人了,哼,哼,徐某虽是不才,却也不怎么把晃兄放在心上……”
幽州杀手晁任重的表情全无变化,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好像对徐天复的讥嘲奚落全然无动于衷。
甚至在他那张平凡的脸上,所泛现的凶毒剽悍威势,亦不曾增加或减少,他徐徐动手把长形包袱解开,露出一把镶满了翡翠宝石的刀鞘,刀柄末端也嵌着不少光芒四s的宝石。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这把长刀上,尤其是盗泉双怪,他们乃是盗窃门的高手,一看鞘柄都镶嵌了许多翠玉珠宝,可就情不自禁的暗暗估计此刀的价值,甚至还考虑到应该用什么方法销售这种赃物。
徐天复掣出长剑,随手把剑鞘丢到老远。
隐藏在草丛黑影中的两个年轻人,看到徐天复这个暗示,便都悄悄起身奔去。
他们奔行的方向,正是返城之路,大约走了半里左右,阿平停步道:“这儿行啦,我们别走太远。”
展鹏飞也停下来,转身向师父那边张望,眼中流露出忧虑之色。
在黑夜之中,又不是笔直的大路,他当然看不见师父和敌人的影子。
阿平拉他到路边树影中,藏起了身形,轻轻问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是不是害怕?”
展鹏飞怔一下,才道:“害怕?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因为我惦记着师父的安危,人家有三个之多,如果一拥而上,师父吃亏可大啦!”
阿平道:“你放心吧,你没瞧见那幽州杀手晁任重骄傲自负的样子么?他出手之时岂肯让别的人c手?”
展鹏飞点头同意道:“看来我果然是多虑了,那家伙一副冷漠不在乎的神气,当真是不准旁人c手的那种人。他的外号听起来凶得很呢!”
阿平道:“哦?你不知道这个人么?他是江湖上极为著名的职业杀手,听说出道了十年,没有失过一次手的!”
展鹏飞登时大为忧虑起来,道:“那么师父不是很危险么?”
阿平沉默了一阵,才道:“你说得对,义父的情况很危险。唉,我为何一直都不大替他担忧呢?”
展鹏飞耸耸肩,忖道:“你问我,怎么知道?”
只听阿平低声自语道:“我明白了,这一定是我向来钦佩崇拜义父的缘故,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他的处境,只想到我自己的安危。”
展鹏飞一听这个理由,觉得也说得过去,便道:“我们不如去瞧瞧师父的情形。说不定那盗泉双怪没有如师父所料先行离开……”
阿平摇摇头,道:“不,他们一定先走,以便趁义父未能脱身以前,到义父家里盗取玉印。义父的推测和我的既然一样,相信错不了!”
展鹏飞有点儿不服气地忖道:师父的预测我做弟子的既不能置评,也向来应服,但你这小子算老几?居然敢和师父相提并论起来。
他倒转头打量这个俊俏的少年,虽是黑暗中,可是他的眼力仍能把阿平面上的汗毛一根根数出来。
这个少年清秀白皙得简直像个女孩子,甚至举止谈吐中,也带有一点儿脂粉味。
展鹏飞猜测那一定是向来娇生惯养之故。
他正在打量时,忽然听到极轻的脚步声,立刻伸手碰碰阿平,示意他戒备。
阿平一直凝神向路边查看,并没有看见人影。故此展鹏飞警告他时,他实在有点儿不大相信。
忽见两道人影在两丈以内出现,风声飒然一响,展鹏飞已经跃了出去,拦在大道当中。
阿平不觉耸耸肩,忖道:义父说过展大哥天赋异禀,不但耳目之聪胜过常人百倍。而且一身武功。已有青出于蓝之势,现在看起来义父似乎并没有夸大其词呢!
当下他摇摇摆摆的行了出去,口中还发出“嘿嘿”的冷笑声,在静夜中,听起来分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