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水姨娘楚楚动人如海棠花般地面庞突然就浮出在了她的脑海里,她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想起了自己见顾夕颜的目的。
周夫人脸上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带着顾夕颜朝着东北角走去。
“那倒不是,”周夫人淡淡地道,“我很熟悉桂圆,那是因为我小时候是在桂园长大的。”
顾夕颜微怔。
周夫人原是懋生祖母身边的管事丫头。她是听说过的,可周夫人是在桂园长大的。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那时候,桂园里住着的是李氏。”周夫人看了顾夕颜一眼,道:“在别人眼里,她是个很奇怪的女子。虽然被懋生地祖父收了屋,却一直没名没份,也没有子嗣,懋生祖父去世后,她也没搬到贤集院去住,而是一直住在桂园。”
周夫人到底想说什么?
顾夕颜耐心地倾听。
“我进府的时候。只有六岁。被安排在桂园当粗使丫头。那个时候,桂园只有两个粗使嬷嬷。两个粗使丫头,两个大丫头,人口很简单,衣食住行,也很俭朴,甚至有些简陋。但李氏每天早睡早起,读书弹琴,种花养鸟,行事从容,神色淡然,对我们这些小丫头也很好,不仅和善宽厚,而且还会在闲暇的时候告诉我们读书写字,说些做人的道理。”说到这里,周夫人脸上露出如孩子般天真地笑容来,“日子虽然平淡,却让人觉得温馨、快乐而满足。”
转过转角,桂园的门就在眼前。
周夫人有些茫然地停住了脚步。
“直到有一天,住在贤集院地王姨娘突然出现在了桂园。”
那个时候,王姨娘已经病入膏肓了,每天就靠着参果吊着气,因为如此,还特意允许已经在外开了府的五爷进来待疾。
她被嬷嬷们扶着进了门,苦苦衷求李氏,说想单独和她说会话。
李氏说,王姨娘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她虽然语气温和,言词婉转,但态度却很坚决,大家一听,就知道她根本不愿意和王姨娘多说什么。
王姨娘就突然就跪在了李氏的面前,说,我都是快死的人了,只是希望死个明白。那天晚上,我怎么会突然睡到了姐姐的床上……”
说到这里,周夫人就有一种讽刺而悲凉表情望了顾夕颜一眼:“那位王姨娘,和懋生祖父的嫡妻王夫人是嫡亲妹妹……”
尽管顾夕颜心里已有预感,知道周夫人所讲的这一切都不会象表面那么简单,但听到这句话,还是忍不住小小的吃了一惊。
周夫人望着顾夕颜脸上露出来的惊讶,满意地笑了笑,道:“而且,府里一直有一个传闻,说,府里地几位爷,根本就不是王夫人所生,而是王夫人身边一个姓李的婢女,也就是住在桂园的李氏所生,被她抱在膝下教养而已……
所以王姨娘此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惊慌失措。
王姨娘身边的嬷嬷就把我们都赶了出来……我那时年纪小,不知道厉害,只觉得,这满屋子都是王姨娘的人,如果有个什么事,那李氏岂不要吃亏了。
所以我就悄悄地跑到了桂园正屋后面,爬上了一棵正对着后窗的槐树,偷窥里面的人说话。
我看见李氏坐在绣墩上,冷冷地望着王姨娘。王姨娘呢,则跪在地上痛哭流泣,嚷着,以前的人都不在了,你的儿子也承了爵,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只想死个明白……当时,我已经订了婚约。只是出嫁前来看看姐姐,怎么就突然睡在了姐夫的床上,还和姐夫……他比我大了快二十岁,更何况还是我姐夫,我就是再不要脸,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你就跟我说句实话吧,我到了地下,见到姐姐,也能堂堂正正的去见她了……
可不管王姨娘怎样哀求。李氏就是一言不发。
过了没多久,懋生地父亲突然来了,他叫人来把瘫在地上的王姨娘抬回了贤集院,然后狠狠地打了李氏一巴掌。还说,如果不是父亲临终前要我好好地照顾你。我早就把你送到道观去了,还容得你在这里妖言惑众的搅得家里不得安宁。
本来神色木然的李氏,听到懋生父亲的话,呆滞的眸子突然就鲜活起来,放s出明亮璀璨如宝石般的光芒,她拉着懋生父亲的衣袖,反复地追问,你父亲临终前让你好好的照顾我,是不是真的?真不是真的?
懋生的父亲好象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间就脸色大变。他惊惧地望着李氏。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不会真是我生母吧!”
周夫人表情丰富,语调生动,栩栩地讲述着,把顾夕颜带入了那种紧张的氛围里。
“李氏突然掩面而泣。
懋生的父亲失神落魄地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在自己面前哭泣的李氏。
过了好久,李氏才收了声,抬头望着懋生地父亲,说,你也不用胡思乱想,我实话告诉你,你们兄弟五个,你,老二和老三是我生的,老四是王夫人生的,老五是王姨娘生的。
懋生的父亲嘴角微翕,好象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李氏看了懋生的父亲一眼,冷冷地道,王夫人本答应我,只要我不与儿子相认,她就把你们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可后来,她生了老四,就一心一意想让老四承爵,她是怎么对你的,别人不知道,你难道也不知道吗……既然她不仁,我也就不用讲情义,趁着她亲妹妹来做客,使了个法子,让小姨子上了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