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可也彻底放弃了抵抗,他开始熟悉潘凤梅这个人,她的体温,她的笑骂嗔怒,以及她那贴心贴肺的亲昵。这女人其实不但貌美,心肠也蛮热的,阮大可在一天天地体会着她的好。每回亲昵之后,他心里都存有那么多的快乐可供咀嚼回味。他什么都明白,他自己对自己说:“我这是快快乐乐地堕落着呢。什么叫睁着眼n炕?我这就是。”
这一天,潘凤梅来为她妹夫买乾坤混沌汤。阮大可记得前些时候她给买过一回,就问起疗效,潘凤梅说:“你这药神了。本来那两口子眼看着要离婚呢,如今倒好,我妹子说现在她家那人夜里跟个活驴似的。”说完就捂住嘴咯咯直笑。阮大可见她笑得前胸颤颤悠悠的,下边那物便开始活动起来。潘凤梅眼尖,早瞧出来了,朝外看看没人,就对直眉愣眼的阮大可说:“还傻看什么呀?”两个人解带捋衣地舞弄起来。阮大可嗅出潘凤梅身上有股子淡淡的香水味,不是往常浓烈的那种,知道这女人来之前必是将自己细细拾掇了一番,心说,这不是古人讲的女为悦己者容吗?想到这里,就有些感动,身上也随之暗暗地添了些气力。潘凤梅察觉了,喜得一惊一乍的。阮大可问:“你倒是有多大年龄?”潘凤梅回答说四十一。阮大可说:“不像啊,顶多三十几岁光景。”潘凤梅说:“我这人是享乐第一。我生女儿时跟医生坚决要求剖腹产,为这个还和老龚闹个半红脸。”阮大可听了,下面又添了些气力。不一刻,两人整好衣裤。潘凤梅禁不住叹一声:“唉!”阮大可就问怎么了。潘凤梅酸溜溜地说:“你早晚要靠那药发大财的,到那时怕有更年轻俊俏的女子巴结你,谁知还能不能看得上我?”阮大可说:“哪能呢,我不能喜新厌旧啊。”潘凤梅撇撇嘴,开玩笑地说:“哟,还不喜新厌旧?你以为你有多高尚啊。”阮大可顿时无话,蓦然想起文静的沈秋草来,恍惚间竟后悔自己鬼迷心窍,沾惹上这个风s女人;他脸上笑着,心里便生出一丝厌烦。不料,潘凤梅又问:“你那乾坤混沌汤将来打算怎样处置呢?”阮大可一愣,心想,她到底还是问了,厌烦之外,更觉兴味索然。沉吟半晌,才斟酌着说:“到时候,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教潘凤梅碰了个软钉子。接着他又感慨万千似的说:“人呐,平平淡淡才是真呐。”潘凤梅听着不对味儿,忽然觉着自己有些委屈,说一句:“我怎么就不平平淡淡了?我图你什么了吗?”眼泪随即扑簌簌滚落下来。她并未真生阮大可的气,还指望撒撒娇,教阮大可抱抱她,哄哄她,说几句安慰的话,最起码的,递给她一块毛巾也好。可是,这一切都没有。于是,她真的委屈了,很伤心地哭着,她知道,阮大可是想起沈秋草来了。
对于潘凤梅,先前与副镇长和胖子厂长的故事,老龚也是知情的,但他并未十分在意,以为那不过偶尔吃个野食,况且也算事出有因。可他对潘凤梅与阮大可之间的事却忍无可忍。潘凤梅频繁地出入阮家,每次回来,那张粉脸总是红扑扑地放着光,那份得意劲儿,再麻木的男人也不能视若无睹。近来,潘凤梅的行状更是无遮无掩,就那么明晃晃地出入于阮家。老龚知此事不可挽回,想到大丈夫行走世上,无端地戴顶绿帽子,也是很不甘心的一件事,便下定决心要和潘凤梅分手。那回在雅间和阮大可喝酒,阮大可说了个半截话,他知道那句话是“大丈夫何患无妻”,他觉着这句话用在此时此刻自己的身上,倒十分的贴切。咱裤裆里的家伙儿是不管用,可做不了男人总得做个大丈夫啊。
在一个平静的夜晚,老龚将自己心中所思所想向潘凤梅和盘托出,语气和神情都异常平静,波澜不惊的,连他自己也惊讶,重整人生竟然可以是如此冷静。潘凤梅却显得要比他激动,骂了一连串语无伦次的话,问出一连串的“为什么”,可紧接着,不待老龚开口,她便平静下来,说:“我早知道有这么一天。”说完,就和老龚谈起财产分割事宜,话语间充满慷慨之气,除了红梅饭店之外,将大半家产都分与老龚,也没容老龚推辞,三下五除二,就了结了一段半是甜蜜半是苦涩的姻缘。
过了几天,老龚居然打点起行李细软,拍拍p股,独自去了省城。很快,知情的人说,他是去了女儿那所学校附近,开了那么个小杂货店,朝夕和女儿在一起,享那一份真正属于他的天伦之乐去了。而没有了约束的潘凤梅,也大出人们意料之外,并未更加放纵自己,倒显得比从前规矩些了,说话也不似先前那么无遮无拦的。
与老龚离异后,潘凤梅内心在想什么呢?人们更是揣测不到。其实,她想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她一直后悔和老龚分别的那个晚上,没再和他好好儿地温存一回——老龚,龚德发,姑且不论这些年景况如何,想当初可是位小城闻名的救美英雄啊。
第四章 红衫
一张流动的遮羞布
掩盖了无数赤l的yù_wàng
眼睛微笑着饥渴着拥挤着隐现着
害病似的笙歌荡漾在每一个日子
暧昧的哈欠散发出梦的残余
当窃窃的耳语破雾而来
那是又一轮关于灵与r的
龟兔赛跑游戏
——《雾中故事》1999?郾4?郾30
陈露喜欢穿红,是那种鲜红。从十七八岁到现在三十五六,这个喜好一直没改。这倒教她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