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驾何人?找孤有何贵干?”
说话间,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夜闯公主夫妇卧室的不速之客揪进屋,狠狠摔在地上。来人见行迹败露,也无惶恐之色,俨然君子坦荡荡,拉下蒙面的黑布:“你当年带兵攻破我月佑国的都城,杀害无辜的百姓,我来找你报仇!”
生硬的羲和话,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我已大致猜到来者何人。见对前事毫无印象的莫寻茫然以对,冷不防从暗处现身,跳上他的背:“倒地装死。”
俯在他耳畔,飞快如是说。他自然莫名来望,可见我目烁诡芒,挑了下眉,还算配合地在我作势重击向他的侧颈后,两眼一闭,倒地不起。
“你……”
因是急转直下,来人惊诧万分。我抬手抵唇嘘了声,令他闭嘴:“咱们是同志。”
“……呃?!”
越发不明状况,来人怔怔看我。蹲在他面前,我笑眯眯地竖起食指:“反朝廷武装,推翻羲和帝国□统治,我们不是同志,是什么?”
曾听未央说,月佑的叛军首领不日便会抵达碧翡王宫,和雁里朵秘商合作。没想到是这么一个愣头青。我暗暗叹气,也庆幸这次的对手是行事冲动的毛头小子。明知故问:“你是三天两头在月佑国都闹事的叛军成员吧?”
果不出我所料,浓眉大眼的青年立时瞪大眼,目露警惕。我摊摊手:“刚才听你对即莫寻说了那些话,我随便猜的,可没想到真是叛军……”飞快想了想,和他套起近乎,“你放心,我虽是羲和人,可与皇帝有深仇大恨。听说茈承乾的老情人现在碧翡,所以混进皇宫,伺机杀他,好让那个女人痛苦一辈子。可惜一直没找到下手的机会,还得感谢你这一搅和,让我攻其不备。”
也许无暇细思个中可有蹊跷,青年楞楞点头。我则低头将耳贴在莫寻胸膛,佯作可惜地叹了声,顺道掐向他的大腿。一声闷哼,我弹起身,拉起被我蒙得一惊一乍的青年,和他一起跳出窗子,躲在草丛里:“当年皇帝要砍我脑袋,我是逃出羲和的,所以这两年我一直在南域各地流浪,听说过不少关于你们的英勇事迹,很同情,也很佩服。如果方便,我加入你们,一起举事,将羲和人打出去可好?”
见我俨然苦大仇深,不惜和同胞对着干。已然晕晕乎乎的青年点头,我满意一笑,继而半恐吓,半真心:“这段日子,我潜伏在即莫寻身边,无意中知道他和那个雁里朵公主不清不楚,如果即莫寻告诉她,你刺杀他的事情,雁里朵肯定不会放过你。所以兄台还是赶紧逃,否则被抓到那个神庙,你会死得很惨的。”
听我声情并茂地描述那个自然毒物馆,青年也变了脸色,许是早有听闻这位碧翡长公主心狠手辣,想了想,决定采纳我的意见:“小兄弟不如和我一起走?”
我正义凛然地抬手:“两人一起,容易拖累对方。不如分头行动,我走那边。”
指了指守卫相对严密的方向。青年感动之下,很快被我套出叛军驻扎之地。我笑着拱手:“那么齐阿兄,等我逃出了皇宫,就去投奔你。”
言毕,分头逃亡。我在拐角蹲了一会儿,探首见那叛军首领已然不见踪影,方才起身爬向卧室的窗户,可刚触到窗沿,就因为皇太子殿下骤然探出的冷脸,吓得松手。
“问出你想知道的事吗?”
轻松拉住我,将我拽进屋去。等我从天旋地转中回神,凝住似笑非笑的玉容,讪讪扯嘴:“我喜欢速战速决。”
依月佑人现在的实力,绝非羲和的对手。只是隔三差五地起义暴动,也不利于羲和在那里的统治。所以先揪出这些恐怖分子,再行设法解决两个民族间的矛盾。
我叹了口气,做了一年皇帝,深知很多事情由不得我心慈手软。而我能做的,也只有以最小的伤亡,达到目的:“既然是山谷,围困令之粮绝,他们主动投降最好。”
否则我只有采取军事行动镇压。暗想围山正是当年茈尧焱用来对付苍秋的手段,抿了下唇。似察我转瞬而过的异样,莫寻不语,只抱起我走向床:“还有三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好好歇息。”
我点了点头。虽不知未央以打点回程为借口,定要我在宫中待足十天,到底意欲何为。可身在敌国,也只有信任土生土长的他。无奈地闭起眼,微妙的心境中,终于到了约定出宫汇合的日子。原照计划,用未央事前给我的mí_yào放倒宫里的侍卫,由诗娥罗引路,走只有她知道的一条捷径,顺利绕过大队守卫,穿过一条林子,来到王宫以西的一片高耸宫墙前。取出事先备下的攀墙用的细索,飞甩而上,待一端的铁钩固定后,我看向略显疲惫的诗娥罗:“多谢二公主仗义襄助。”
诗娥罗扶腰摇头:“令贤伉俪平生嫌隙,都是姐姐的错。也望你们不要恨她,其实姐姐……”阖了阖眼,轻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人。”
“我知道。”
已从乐山那里得知雁里朵的过往,不过我还未大度到可以当作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