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永见肖守本来了,放下报纸,站起来跟他握握手,就喊玉儿给倒茶。他还不知道肖守本受审查的事。因韩立冬宣布了局党组的规定,玉儿也没说参加了检查组。来永也以为肖守本来找自己有什么公事的。不料肖守本坐下后,却痛哭流涕:“来局长来老弟,您可得救救我呀!”
来永莫名其妙:“我救你个啥?你这不是挺好的吗?”
肖守本这才明白来永还不知自己受审查之事,说:“这不,私心重,挪用了公家几个钱儿,局纪检组到我那个厂查账去了。弟妹玉儿在检查组负责审查财务。”
来永“噢”了一声,说:“那这事你跟我说不着。你跟她说吧。”说罢,起身进了卧室。
肖守本来到厨房门口,仍点头哈腰:“玉儿妹妹,咱都住一个城里,又是一个商业系统,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您手下就多多留情啦!”
县百货商场和r联厂都归商业局管,r联厂的“故水牌”火腿肠和香肠又在百货商场的食品组有个销售点,两家于是常来常往。按说送货结账用不着厂长亲自出马,可因为商场的财务室有个美人儿小少妇,几乎每次结账都是肖守本亲自去办理。他私下对一个好友说,吃不到葡萄,看看葡萄,也算过过眼瘾吧!
玉儿挺平静地说:“我一个平民百姓,一般财务人员,只不过按上级要求执行任务。你跟我说有啥用?还是到局里反映去吧!”
肖守本依然弯着腰,非常谦恭的模样,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长条形的首饰盒,放在案板旁边,说:“玉儿妹妹,这点儿心意,算我孝敬您的。千万别嫌弃!千万别嫌弃!”
首饰盒盖是透明的,玉儿一眼就瞅见里边是一条挺粗的金项链,还连着一颗嵌着蓝宝石的金项坠儿。
她像被烫了一下似的,忙躲开了那项链盒,说:“俺不要!俺不要!你拿走!快拿走!”
肖守本却转身就走。玉儿拿起项链盒追出来,拦住他:“肖守本,你不拿走,我不让你出门!”
肖守本执意要走,玉儿又拦他,肖守本借推让装做无意识地摸了她的手腕儿一下。
这时,来永出来了。他刚才说不管,其实侧耳对外边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玉儿年轻貌美,而肖守本的名声又不怎么好,来永不得不防。现在见二人争执不下,他摆出领导人的口气道:“老肖,你少给我们来这一套!我们家不缺这玩艺儿!”
肖守本一脸尴尬:“来、来局长,你看这、这算个啥!一点儿小意思嘛!甭说我有这么点儿事,就是没这事儿,来看看兄弟您两口子也是应该的嘛!”
来永沉下脸来,道:“你平时咋不来?”又指着肖守本的鼻子说,“你别看错了人!要是不拿走,我现在就打电话叫你们局纪检组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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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心情在别处(7)
肖守本这才从玉儿手中接过项链盒,灰溜溜地走了。
第二天,陈正良召集检查组的几员大将开会前,钱工和纪检组干事小李、保卫科干事小董,都说昨天晚上肖守本到家里送礼被拒之门外的事。钱工很气愤地说:“肖守本这个蛀虫,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别看我老钱姓钱又摆弄了一辈子钱,可公家的钱我没占过一分一厘。1957年检查组查了我三个月的账,硬是一分钱的问题也没查出来。”
小李半开玩笑地问:“玉儿姐,肖守本去贿赂你了吗?”
玉儿想说昨天傍晚的事,却摇了摇头。
这时,陈正良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说:“这是昨晚肖守本给我送的5000块钱。他那个厂两个月没开工资了,这小子两年多就贪了8万。实在是太可恨了!”
问题基本查清之后,韩立冬让陈正良先向县纪委的孙副书记做了汇报,再找肖守本谈话。肖守本原先的嚣张气焰一点儿也没有了,垂头丧气地坐在局纪检组办公室内的椅子上,反复检讨自己的错误,要求从宽处理。
这天晚上,韩立冬开完会已是10点半,刚进家门,于美华指着茶几上的一个信封对他说:“7点多钟,肖守本来了,说托你给他买什么东西,放下了这个信封。我说让他直接交给你,他说你知道这事儿。还说他正在接受审查,不好到办公室去找你。刚才我看了一下,是一袋子钱。”
韩立冬拿起那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看了看敞着口的信封里厚厚的百元大票,估计是整整一万元。他把信封扔到一边,冷冷一笑:“他从来也没让我给他买什么东西,他这是要买我的党性和良心哩!”又说,“这小子也想送我进去坐上个三年两年?我还舍不得这顶干了十几年才挣来的乌纱帽哩!”
于美华虽平时对韩立冬比较苛刻,但对这一万块钱还是挺害怕的,忙说:“这钱可万万不能要。咱们宁可吃糠咽菜,也不能发这个不义之财。”
第二天一早,韩立冬准备一上班就去局纪检组上交那一万块钱,刚把那只厚厚的信封装进棕色的公文包里,就听有人敲门。他把门打开,一个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