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叫门岗不叫门岗,叫岗门,就是她!
我认出她,想笑又不好意思,这时候美丽和另外两个小民工也都转移过来,她们跟我面对面地坐在企鹅的下铺。美丽先是掏出一盒没开封的520,扔给我,我没要,然后她把爱喜烟拿出来,自己点了一根,又一根一根地分给她的姐妹,吃完水果来根烟,真是会享受哈!我看着那些细长的烟夹在她们涂满指甲油的指尖上,她们的嘴在促使烟丝快速燃烧,当那些轻淡的烟草迅速地弥漫了整间寝室,我明白了原来抽烟对于她们来说只不过是为了表露姿态,为了给别人看的。
尹美丽不是第一回在我们寝室抽烟了,她跟柳仲说她家玉溪中华熊猫什么的,有的是,成山!管够儿抽!前两天就拿了一盒烟给柳仲,说是挺贵的!柳仲也不会抽烟,看烟盒上有只熊猫,以为是熊猫烟了,还当回事儿似的跟我说,换了旁人她不给,给我都挺心疼的。结果我一看,是盼盼烟,两块钱!我也没放声,后来让朱楠康健
她们填垃圾桶了。
尹美丽名副其实“人美丽”,她美丽地坐在对面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一张嘴跟烟筒子似的,也不知道是谁在什么时候把我床上的吉他拿了下来,美丽把它横怀里,露出颇有研究的笑容。她说,我上小学的时候就玩这个,到了初中我就拆着玩儿,我往柜台一站,哪把琴值钱一眼就看出来了,真的!甭存侥幸想蒙我!那些卖琴的见了我就跟见了瘟神一样,后来都不卖我了!
尹美丽一边声情并茂地说着一边扭着琴头上面的弦钮,跟扭麻花似的,特上瘾!那仨民工也跟着摸摸索索,都嘿嘿乐。我心里不愿意嘴上也不好说什么,就那么看着吉他在她们手里被胡乱折腾,又心疼!又恨柳仲!这个时候,那个“自行车”讲话了,她问美丽说,姐姐,这把琴是不是坏了呀?怎么都不出声儿?美丽眼珠子骨碌骨碌,她尝试拨了拨弦,跟拨铁丝子一样,果然声音像蚊子叫似的,几近无声。我冲吉他的电源线指了指,我刚想告诉她这是一把电吉他,结果还没来得及说,那个美丽就把吉他撂床上了,她说,我没动,不是我弄的,谁动的?你们谁给弄坏了?这么一说,三个小民工的脸立马全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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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抚摸灰尘(42)
柳仲本来热忱得很,这会儿她也蒙,她挺惊奇地看了看坐在袋鼠上铺的我,跟美丽她们说,没事儿,小阳会玩儿就会修,没事儿,让我看看,是不是弦儿太紧啦?柳仲拿起撂在床上的吉他,端量了端量,终于发现了那根电线,她扯着电线恍然大悟,跟美丽说,妹妹你看,这是小阳的那把电吉他,咱们没给它通电,这铁货儿用电才能出声儿,不用怕,没坏!
听柳仲这么说,美丽上手又把吉他夺了回去,她丢掉手里的烟头,脸色马上就多云转晴了。她说,难怪玩不明白,原来这是把电吉他呀,电吉他安全性能不好,我一般都不玩这种的,听我香港的朋友说,他们那边老鼻子搞音乐的就是给这玩意过死的,真冤!
企鹅那丫头不知什么时候从床上爬起来,她趴在上铺的护栏边上毫不留情地跟美丽说,哎,你那香港朋友写吧?专门瞎编乱造那些鬼故事什么的吧?他是不是还跟你说迪克牛仔那一头卷儿全是给电过的,不容易,让你多买他几个专辑,多听他的“你这个我不爱的人”,是吧?
企鹅这一通话说得所有人都笑,柳仲那丫头跟往常一样有点什么乐子就笑得最欢,没心没肺。我看见美丽面红耳赤地坐在床沿上,她明显不好意思了,她挺恼火地横着“自行车”,说,咱们不说迪克牛仔那小子,咱们今个儿来又不是为了他,看看你们乐得跟自个儿是西施似的,有什么乐的,没正经!
尹美丽边说边矜持地看我,完后又看看柳仲,眼神多少有心照不宣的成分,柳仲迎上美丽的眼神似乎想到什么,她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跟我说,小阳呀,美丽她们今晚来就是想好好认识认识你,平时你也不在屋里头,美丽都不知道你这个人,美丽说你唱歌太厉害了,真想认识一下,还来问我,问我你是哪个班哪个寝的。你说咱姊妹俩,我能讲,你能唱的,能不在一块儿吗?柳仲把最后一个剥去卫生膜丢给我,继续说道,美丽她们脸皮儿薄,开始还不好意思来,我说没事儿,小阳那是我亲妹妹,我是白素贞,她就是小青,你们又不是法海,有什么不好意思啊!
说完冲我一呶嘴,把两只前蹄鼓得咣咣响,硬要我给美丽她们说几句获奖感言,她那个模样就跟问我讨狗粮似的,这不禁让我想起她们家有一条名字叫“三儿”的小狗。那是一条狐狸狗,长得还没猫大,动不动就围在主人身边撒娇撒痴。柳仲第一次带它出来溜街的时候,我就猜到它是“小夏利”送的那只狗崽子。因为柳仲对它总是格外爱护,她抱着它又摸又亲,却把更幼小的狗用铁链子牵着,柳仲还给它买强生牌的沐浴露洗澡,给它吃好的穿暖的,晚上搂着它睡觉,就连名字都是按辈分取的。这不,她姐老大,丫老二,畜生叫三儿。咳!爱屋及乌的心理真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柳仲既然开了口,我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