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皇帝蜜里调油,这阵子又是怎么回事?”周太后尖声尖气的逼问着。
“儿臣也不知是怎么惹恼了陛下……”她垂着头,语气平淡的说道。
那事不关己的模样激得周太后心中一怒,周家现在可是生死存亡之际,她这是什么态度!周太后气得素手拿起矮榻上的茶杯就朝她的头砸了过去!
茶是烫的,冒着白烟,她若是不挡,泼在脸上可不是好受的……
纵使知道会自己这一挡必定会更加激怒太后,她还是赶紧提起袖子遮着脸,茶水和几片泡开的茶叶都打在袖上,热水浸过衣衫,霎时间烫在她的手臂。
好疼……她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她放下袖子后,果然周太后又更加暴躁的数落起来。
她静静地听着,被周太后尖声逼问时,不是答‘不知道’,就是说‘儿臣有错’,那不愠不火的回应惹得周太后又愈说遇上火,最后周太后气怒的说──
“这也不知那也不知,你真真是蠢!算了,你只要办成一件事就好,那两个周家的姊妹哀家已经叫来了,你带回去,想办法让皇帝收下,成其好事,知道吗!”
成其好事?呵……这愚蠢的事她在那场梦中亦不曾应下,甚至还坚决的拒绝,却没想到周太后竟然敢自己筹划了一个陷阱,大胆的对帝王用了药,想让那两个女人近他的身。
可帝王意志力惊人,竟然忍着药性打昏两个女人逃脱了,跟着闯入了清宁殿,红着眼压倒了她……
只是他并没有进入她的身体,不过是把那物抵在她大腿间泄了几次。
想到这,她眸色一暗,她宁愿他像在梦中那样厌恶得不肯碰她,也好过现在这般……
至于那两个女人事败后被他给抓了起来,帝王毫不怜香惜玉拷问着两人,知道她们体内都埋了引情蛊时,帝王闯到清宁殿追问她知不知晓这事。
她说不知,他却不信。
冷冷的数落她一番后,帝王面色冰寒的对她丢下一句,“周莲葭,呵,你可真是周家的好女儿!”
她何其无奈?无论她怎么做都入不了他的眼,而她没做的事,却仍被他怪在头上……
她委屈,她无辜,心中酸楚,可她又能怎么办?
只要一朝背覆着周姓,就是她的原罪。
这一次,她自然也不会帮周太后,可又不想周太后多此一举去下药害他,她垂着头,语气平淡的说道,“儿臣知道了,会想办法的。”
周太后这才满意点头,叫了那两个女人出来跟她回去,才放了她离开。
一踏出太后寝殿,她就让人先带着两个女人回清宁殿,虽说是周家姊妹,她却根本不相熟,又知道她们身上埋过虫蛊,光看着就嫌弃得恶心。
见人走了,大宫女苏绾小心地扶着她上凤撵,低声说,“娘娘,手臂可烫得要紧,要不要抄近路回去,赶紧传太医来看看?”
“嗯。”她还在想着要怎么处理那两个女人,随口应了一声。
大宫女苏绾立即吩咐下去改路穿过西园回去,却没想到行至西园,竟遇上了皇帝御辇停在了西园东口。
她才恍然,那一次也是被太后骂了一顿才走这条路,然后就看见他替那女子摘花的一幕,她竟然一时糊涂给忘了……
她一点也不想再重温旧梦,皱眉道,“绾儿,吩咐人绕另外一条路回去吧。”
“可是娘娘,你的伤……”
“无碍,别扰了陛下才是。”
凤撵正要掉头,却被帝王身边的大太监练鹏带人给挡了下来。
“皇后娘娘请留步,皇上请娘娘移步浮碧水榭。”
见她不下撵,练鹏又是弯腰又是催促,细声细气的求着,“娘娘快点吧!皇上可等着呢。”
她心中千百个不愿意,但帝王都命令了,她岂能抗旨?她只好下撵跟着练鹏走,可到了被一池莲花围绕的水榭,却没见着他。
她冷冷勾起嘴角,呵,她自是知道的,他在西园的另一处落雪轩,正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都已经这样了,他叫她来又想做什么?
可她想走也走不得,大太监练鹏带着宫人就在连通水榭的石桥外守着入口。
她只能无奈的坐下,斜靠着栏杆,赏着这一池碧塘的美丽莲花,她恍惚间看到湖面自己的倒影,微微一愣,想起某一次赏莲时,娘嘴角噙着一抹苦涩的笑,忽然说起为什么给她的名字取了个莲字:“葭葭,娘最是欣赏着莲花的出淤泥而不染……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记得,你永远是那朵高洁的莲儿。”
她那时不懂娘为何露出那般神情,后来知道的父母之间的恩怨,才明白娘那般惆怅,分明是在自怜……呵,可不就是她现在的模样吗?
她摇头自嘲一笑,眸光闪动,忽尔又想起小时候在外公家时,那里也特地辟了个莲池给她游玩,她和娘、舅舅、外公,以及叶家的姊妹兄弟在莲池旁玩着泥巴,不亦乐乎,玩得全身都脏兮兮的,那么野的玩法在周家从没有过,所以她记得特别清楚。
啊,她真怀念那个时候,既无忧,也无虑……
秦彻到来时,见着的就是水榭挂着的绸帘飘荡中,美人凭栏的慵懒模样,她穿着一身大红的凤袍,趁得肌肤胜雪,一头青丝用双凤珍珠华胜固定,横插着一个镶玉金蝶步摇,金蝶流苏随风舞动,美得难用笔墨形容,不知道想着什么,红唇浅浅勾起,盈盈水眸灵动轻闪,这一笑,一湖粼粼水色都只沦为陪衬,天地间,他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