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臻……”
叶郝叹息。
“不,阿郝你别说,你别说……什么都不要说就好了……”
突然,徐臻臻惊惶的摆手。
她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想知道叶郝的回答,这样至少她还能自欺欺人。
哪怕眼神骗不了人。
叶郝看自己的眼神,无爱无恨,就像在看一个萍水相逢的点头之交,那样淡淡的,有礼却疏离的。
然而叶苗没能看到叶郝的表情,她只是觉得有些无语。
这徐臻臻现在是当自己在演戏吗?
反反复覆的,不知道的人听了,怕还以为她是被欺负的一方。
不过比起徐臻臻的话,叶苗更期待的还是叶郝的回答。
她屏气凝神的等待。
终于,叶郝开口。
“臻臻……”
叶苗觉得自己一颗心脏都给随着叶郝难辨的语气,提到了喉头。
那是一种审判。
对于两人的感情。
咖啡的热气不停往上冒,把叶苗眼前的画面给蒸的迷迷蒙蒙,好像是在梦境中一样不真切。
她用力的眨了眨眼,感觉眼睛有些干涩。
叶郝的音量低低的,可落在叶苗耳里却像放大了数倍一样,每一字每一句都显得格外清晰。
“我会帮你,可是,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知道画室都是你的心血,所以我会替你拿回来,之后的,就要看你自己了。”
“这样说可能有点现实,可是我给你的赡养费,只要你不要拿去乱花,想要维持住你画室的开销和生活的质量应该都是不难的。”
“所以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单独出来和你见面,以后,我们还是把各自的人生过好,就不要再有什么联系了吧。”
一字一句,如刀般割开徐臻臻的心脏,露出鲜血淋漓的伤口。
徐臻臻想,自己果然不够了解叶郝。
这个男人的温情之下,其实有一颗绝情的心。
好比他始终不曾动容的眉目。
徐臻臻知道,自己这是连一点挽回叶郝的机会都没有了。
“叶郝……”徐臻臻被泪水浸湿的容颜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可真狠心。”
相比起徐臻臻的绝望,叶苗在听到叶郝的话后,心里先是迸出一段短暂且不可置信的狂喜,过后,却是五味杂陈的情绪相继涌上心头,又是甜蜜又是酸涩。
过去与现在交织在眼前上演着,如一会儿被冷水淋了个透心凉,一会儿又是泡在热水中,上上下下的激情过后,竟是让她的眼角,也跟着泌出了颗颗泪珠。
后来叶郝和徐臻臻又说了些什么,叶苗却是没有再仔细听了。
她最想知道的和最想得到的都有了,其他的,已经没有必要在斤斤计较。
叶苗缓缓切了口她最爱的重奶酪蛋糕。
不同于方才的食不知味,此时,浓浓的奶香和着起司的味道在嘴里散漫开来,叶苗细细咀嚼、品尝着。
再搭配一口热焦糖玛起朵,暖了胃的同时,也暖了心。
她想,这就是幸福的味道。
耳边流淌着柔和的轻音乐,偌大的空间里,咖啡豆烘焙的香气熏的人昏昏欲睡,叶苗就在这样慵懒闲散的氛围中,回忆起了从小到大,她和叶郝一同经历过的点点滴滴。
就是连一些很是琐碎的事,在她的记忆中也鲜明的彷佛昨日重现。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对叶郝的感情,究竟真的是爱,亦或只是求而不得的执着?
可后来,叶苗想,如果你知道一个人唇角上扬十五度的时候是最温柔的,上扬二十度的时候是最开心的,上扬三十度是最敷衍的,那么,再用爱与不爱来衡量这份情感,或许已经太过肤浅。
她是那样的了解叶郝,就像把对方融进了血液,刻入了骨髓一样。
多年来的念想终于有了实现的一天,叶苗觉得,人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静止,也是值得的。
可能是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的缘故,也可能是周遭环境太舒服的关系,叶苗迷迷糊糊间,似乎小睡了过去。
直到在半梦半醒间瞥到墙上的挂钟,她才突然清醒过来。
罗特助还在外边等她呢。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叶苗,羞愧且匆忙的,收拾好准备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