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永远是人类社会最强有力的弹药,有钱便可以购买一切,所以无论风雪再大,沉默行军需要的各种物资都可以奢侈的敞开供应,体育馆和相邻几幢被租下来的公寓楼秩序良好,没有发生任何问题。
“现在没有问题不代表永远没有问题,任何事情一旦持续时间太长,就容易让人陷入疲惫枯躁情绪之中。”
体育馆两公里外一幢灯火通明的办公楼内,指挥部的工作人员在大厅里忙碌紧张工作,安排着各项具体事宜,顶层办公室里却只有两个人。
大红色的雪褛挂在衣架上,一身素黑的邹郁看着桌后清瘦的年轻议员,蹙着纤细精致的眉梢,说道:“现在的局面其实非常清楚,关键点就在爱国者法案和古钟号调查两件事情上,而要让这两件事情有突破性进展,我们必须救出鲍勃和伍德,为什么迟迟不开展工作?”
“怎么开展?”邰之源用拳头堵住嘴唇,轻轻咳了两声,望着自己曾经的女同桌,平静说道:“爱国者法案并未废除,联邦政府要求他们接受审查,一年羁押期当然绝对不合理,但却合法,我们能做什么?”
邹郁没有什么情绪看着他,不就这个问题继续争论,直接说道:“根据我拿到的情报,关押鲍勃伍德的地方,除了小眼睛特战部队,就只有第四旅的一个营,如果你调动黑鹰的部队强攻,难度并不大。”
邰之源眉头缓缓皱起,望着她沉默片刻后回答道:“动用暴力绝对不符合我们的***主张,难道你想我像帕布尔总统一样,用错误的手段去解决错误?”
“这和手段无关,这间办公室里没有示威民众也没有选民,我们可以把话说的更明确一些。”
邹郁不为所动,冷冷说道:“关于鲍勃伍德这件事情,七大家都不肯动,除了想借此掀起民众愤怒,我很清楚你们更担心会逼军方表态。”
“可你们难道没有想过军方实际上早就表了态?李在道本身就是态度,而杜少卿愿意从前线撤回,更是态度!”
“但至少现在联邦政府还没有,也不敢不顾宪章精神和***压力动用军队,如果我们开始使用黑鹰这样的武装,政府便有了最好的借口。”
邰之源看着她摇头说道:“我们和政府,无论谁最开始动用武装力量,将来都无法收拾残局。”
邹郁看着他的眼睛,确认他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自嘲地轻轻叹息一声,说道:“阿源,虽然我承认你非常优秀,甚至比小时候我想像的更加优秀,但我必须要说,你身上终究还是带着那些家族的保守味道。”
她靠着桌缘转过身去,望向窗外的雪花,沉默片刻后继续说道:“如果是许乐,这件事情就会简单很多。”
邰之源同样陷入沉默,然后低头开始处理繁杂的事务,似乎无意间说道:“听说他要回来。”
邹郁眉梢微挑,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手中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铃声清脆悠扬。
没有来电号码,她看着手中特制的加密电话,有些不理解,因为不确定要不要接,于是铃声响了很久。
“在你走之后,临海州图书馆里再也没有人买清粥,体育馆的地下没有雨滴,那部纪录片没有了续集,东林的矿坑里只剩下真正的石头……”
桌后的邰之源抬起头来,听着这首被联邦禁播名为流年的歌曲,听着简水儿的声音,露出回忆微笑。
邹郁接通电话,轻轻喂了一声。
……
……
轻轻的一声喂,仿佛从三年前到如今,她清媚眉眼骤然微僵,然后像脑后那朵红花般瓣瓣缓慢绽放。
没有对邰之源说什么,她紧紧握着电话,取下衣架上的红色长雪褛,推开侧门走向露台。
邰之源注意到她那霎时间流露出来的紧张惊喜,望着露台上那道显眼的红色背影,若有所思。
……
……
绵软的雪片缓缓落在露台下,并不骤密非常稀疏,就像邹郁此时脸上淡淡的笑容。
“我的电话一直在被政府监听,不过不用担心什么。”
电话那头的小眼睛男人笑着回答道:“我知道你如今在帮邰之源做事,莫愁后山要是不能对付政府监听,这场仗你们就不用打了。”
“不给阿源打电话,而是打给我,看来你暂时不想和他联系,所以刚才我没有告诉他。”
许乐稍一停顿后低声解释道:“哪怕是最好的朋友,毕竟现在我是帝国人,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邹郁嫣然一笑,眉眼如花,轻声说道:“难道对于我来说你就不是帝国人?”
许乐不知道应该怎样解释,直接切入了正题。邹郁拂去刘海儿上沾着的雪花,平静而认真说道:“救出鲍勃和伍德,你选择的切入点很好。”
她继续说道:“我同样认为应该这样做,只不过大家族自有大家族的局限性,习惯暗中影响历史的人们,总是太过矜持,担心激化矛盾惹怒军方而不敢动。”
许乐回答道:“我不怕,我来干,问题是怎么干。”
听到他的回答,邹郁觉得非常舒服,已经三年不曾听到这般凛冽的字句,有些想念。
“林半山正在和政府捉迷藏,他从百慕大带了很多人过来,在联邦底层也有很多力量,如果你需要中间渠道,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关键是你们能不能彼此信任。”
“我现在的问题是,联邦有谁能信任一个帝国人。”
“林半山久居百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