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剑为什么讨厌女儿?这问题,季裳从来不知道,也没有深入研究,因为她压根没有生第二胎的念头。
打从拼了命把玄晖生下来,医生告诉她依病情的情况来看,她不能再继续孕育,一旦孕育了,她的性命就会很危险,不但牵连孩子,连同大人都会死。
所以,当她抱住玄晖的时候,她便下定决心,她绝对不会再孕育,但看到小怜儿的时候,她却有了拥有一个女儿的念头。
尽管会生命危垂,她都想要一个女儿,哪怕夜剑不喜欢,她都想要!
“爸爸讨厌妹妹,可能怕她不乖。”季裳随口找了个借口搪塞。
“玄晖都那么听话,妹妹都会很乖的。”
“玄晖那么听话,那妈妈跟爸爸说说,好不好?”
“好!”
“那你是不是该睡觉了?”
“尊命!”立刻地,玄晖快速闭上双眼,季裳宠溺地在孩子的额头上烙下一吻,然后从床边站起身离开。
踏出房门前,季裳把卧房的吊灯关上,顺带把房门带上,然后返回自己的卧室。
“……”
踏进卧室,季裳没有如预期地看到男人的身影,浴室也没有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季裳不用花时间去找,也不用浪费脑力去猜测,男人必定在隔壁的书房里头处理公事。
季裳抿着唇瓣,缓步来到与书房相邻的房门,轻微地扭动门把,果然,里头传来规律有数的键盘声,以及男人那把低沉温厚的磁性嗓音。
没有惊动里头的男人,季裳只是在门边站了几分钟的时间,然后带上房门,抓住胸口的衣服快步冲往浴室,把自己锁在里头。
最近发病的频率次数多了起来,时间也比以前的增长了,尽管吞了药,但效果还是不如从前。
“嗯啊……”
季裳靠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墙壁,两手紧紧地抓住胸前的衣服,极力地忍隐。
“嗯嗯……”咬着牙根,季裳痛苦地申吟出声,无力的四肢渐渐滑落地面,趴在冷硬的地板上。
“季裳?”
在书房处理完公事的古夜剑,返回卧室并没有看见女人,床上空无一人,床铺整整齐齐地折叠着,没有被睡过的痕迹。情后地裳。
环视卧室里头一圈,古夜剑习惯性地举步往浴室的方向走去,在紧闭的门板轻敲两下,然后倾耳细听,里头发出细微的申吟声,证明了古夜剑的猜测,季裳在里头。
“季裳,开门!”
“嗯…不!”季裳咬着唇瓣,强撑着从地板上站起身,欲往门口靠去时,痛感突然袭上,把季裳再次跌回地板上。
“季裳,快开门!”
“我……夜剑,不要…进来……”
季裳咬着下唇,在心里头祈祷,希望痛意快快减缓,在男人冲撞进来前,她不要让他看到她发病的样子。
在她死前,她希望留给男人的是永远都是她的笑容,她的温柔,她的一切顺从。
老天爷,在你要收我性命前,求你给我一些时间吧……
……
“季裳,快开门!”
“……”
回应古夜剑的是季裳那急促的痛苦,此刻的无助却让季裳恨起自己残弱的身体。
老天爷要收她命前,为何不能给予她一些时间享受最后的天伦之乐?
“季裳,你再不开门我要撞进来了。”
古夜剑极力忍隐仅限的耐性,对着门板里头的季裳冷声威胁地说道。
“不……”
季裳趴在地板上,一手扭绞着胸前的衣服,一手往门板那边伸去,唇瓣泛白得十分骇人,但她还是有气无力地发出细微的响应。
“砰——!”
“……”
紧闭的门板被撞了两下,趴在地板上的季裳无力地阻止冲撞进来的男人。
“季裳!”
“夜、剑……”
古夜剑冲进浴室,凌厉的鹰潭一副不可思议地瞧着趴在地板上的女人,深冷的目光在触及女人那张骇人的泛白脸色时,心中的警铃大作,然后立刻把女人抱起,疯了般往医院冲。
……
市立医院,加护病房
一夜的折腾让古夜剑累得倒在病床前,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季裳的病情终于稳定了下来,而古夜剑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终于顶不过疲惫的侵袭,握住季裳没有打点滴的小手,沉入梦乡。
清晨,晨曦泛着白光,冲出层层的云层,跃过地平线升上天际。
敞开的落地窗,窗帘被晨风拂起,沙沙的声响缓缓地扩散在整个病房里头,也吵醒了酣睡的季裳。
凤眸睁开,刺眼的光线让季裳立刻闭上双眼,几秒钟后,季裳再次缓慢地睁开,视线茫然地扫过四面都是白墙的病房,混沌的脑袋依稀地清晰昨晚发病的过程,包括她要求医生隐瞒病情的境况。
扇动两下眼睫,季裳把头一偏,男人的睡颜立刻映入眼帘,剑眉紧蹙,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是因为担忧吗?
季裳轻轻地抬起手,不惊动地抚上男人紧皱的额头,她想要抚平男人的担忧,并没有打算真的要吵醒他,但男人的睡眠十分浅足,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一定会从梦里醒过来。
“醒了,身体好些了没有?”
“好很多了。”季裳扬唇浅浅一笑,说道。
“医生说你盲肠炎,我已经帮你办了住院手续……”
“夜剑,我不要住院。”季裳急急地打断男人未说完的话语,脸色恐慌得让男人蹙眉深思。
“为什么?”